,你们家呢?”
“你们家也总有人没出来!”
“不去亲眼看看,你们能甘心吗?!”
他的话像一把锥子,狠狠扎进众人心里。
有人羞愧地低下头,有人惆怅地长声叹息,也有人,眼中燃起了一丝意动。
最后,是孙西六的一席话,敲定了他们接下来的去向。
“说实话,我不觉得全村都死绝了。”
“咱们各家各户都有存粮的地窖!”
“前些年鞑子打过来的时候,不也有人靠着藏在地窖里,硬生生熬过去的吗?”
“鞑子都找不到,没道理那些疯子就能找到!”
众人你看看我,我看看你,眼中渐渐亮起了光。
没错!
孙西六,这个平日里不起眼的汉子,自从灾祸发生以来,己经用一系列正确的决断,救了他们这些人的命。
他的意见,在众人心中,分量越来越重。
因为越来越多的人觉得,他总能做出正确的选择。
这就够了。
何况,他说的在理儿!
“干了!进村!”
“那就进!我二伯家没上来......我总得去瞧瞧!”
一个又一个汉子表态支持。
血亲加上近邻,这关系己经足够紧密。
谁还没有些值得记挂的人呢?
“那就......进吧?”
剩下一两个原本沉默的汉子,也在这股浪潮的裹挟下,犹犹豫豫地点了头。
脱离群体,独自一人走回头路?
其实也不见得能安全到哪儿去。
说到底,还是他们心里同样抱着一丝侥幸,只是被恐惧压制着,不敢承认罢了。
如今有人带头,有人给了理由,这便成了顺水推舟。
......
“那是?”
走到了村口,远远就瞧见一排黑乎乎的东西堵在路上。
“是拒马?”
作为边地民户,他们对这些官军常用的东西并不陌生。
平日里设卡的官兵,哪个不带着这木头玩意儿?
“确实是!”
“肯定是那些官兵留下的!他们来过!”
人群中爆发出一阵压抑的欢呼。
有人激动,有人欢喜。
这拒马,就像是一剂强心针,让他们看到了希望。
然而,等他们凑近了,一个发现又给所有人泼了盆冷水。
孙西六蹲下身子,仔细瞧着地上的印痕。
他抬起头,视线越过拒马,望向村里那条熟悉的土路,路上满是浮土与落叶,根本没有车轮碾过的痕迹!
一股凉意从他心底升起。
或许是那天驾着牛车从县城死里逃生的经历,给他留下了太深的刺激。
他现在对车辙印这种东西,变得异常敏感。
“都别乐了!官兵……他们恐怕没进村!”
几个村民的雀跃声戛然而止。
孙西六指着地上的车辙,“车辙只到这里,然后就转向了,根本没有进去的印子。”
“没……没进来?”一个汉子脸色煞白,“那村里岂不是……”
官兵没进村肃清。
这个事实,意味着村子里还是可能有危险。
短暂的死寂后,反倒是有人松了口气。
一个年纪稍长的汉子重重吐了口气,安慰解释道。
“没进来……或许是好事。”
“怕什么,靠自己吧!”
“你们忘了前几年遭灾,那些路过的兵痞是怎么刮地皮打秋风的?”
“现在这样,至少……至少家里的东西还在。是死是活,全看咱们自己的命了。”
大顺的官兵,在他们这些百姓眼中,其实也不都是什么好货色。
杀良冒功,趁乱勒索。
这都是有些武官切实会干的缺德事儿。
这些缺德事儿,村民们不光听说过,甚至还有人见过。
所以......官兵没来得及进村,或许反而是件好事。
孙瓜落第一个挺着草叉,推开拒马,就大步往村里进。
一边走,一边回头招呼着孙西六。
“我不管你们,我肯定是要去瞧瞧三嫂家的情况。”
“西六,快过来帮兄弟一把。”
“真要是有疯子,我用叉子顶着,你趁机帮忙把他腿打折!”
“会传染又咋了?”
“腿给他打断,还能追得上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