怨气,由此而生。
“凭什么……凭什么你们能儿孙满堂!”
尖啸声几乎要撕裂现实。
慕… 容澈没有理会,他拿着镜子,一步步走向它。
“你看,你不是一个人。”
他将手中的铜镜微微倾斜。
镜光照亮的,是他刚刚剪出的那个新郎纸人。
纸新娘的动作彻底僵住。
它“看”着镜中的自己,又“看”着石磨上那个与它成对的纸新郎。
仿佛跨越了百年光阴,看到了那个本该属于它的婚礼。
慕容澈走上前,用剪刀轻轻一挑,将贴在活人新郎身上的纸新娘剥离下来。
他将这张充满怨气的纸新娘,与自己刚剪出的纸新郎,并排放在了一起。
“这叫‘破镜补纸’。”
他拿起剪刀,沿着两张纸人的边缘,以一种极为玄妙的方式重新裁剪、拼接。
就像一个手艺人,在弥补一件破损的艺术品。
随着最后一剪落下,两张纸人,被天衣无缝地“补”在了一起,成了一对完整的、相依相偎的剪影。
所有的怨气,所有的尖啸,都在这一刻烟消云散。
那张合并的剪纸飘然落地,恢复了死物的沉寂。
新郎软软倒地,大口喘着气。
慕容澈弯腰,捡起了那张最终的成品。
他抚过剪纸的纹路,手指忽然一顿。
这剪纸的凤冠霞帔之上,那些本该是吉祥如意的花纹,细看之下,竟是一种扭曲变形的文字。
是用血绘成,再用剪刀沿着血迹刻出的字。
字迹很小,隐藏在繁复的图案之中,若非他亲手施法平息了怨气,根本无法察觉。
他将剪纸展开。
一行血字,映入眼帘。
“礼已成,客未到,敦煌石窟,静候君来。”
慕容澈面无表情地将纸人收起,转身走出了院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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