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爸通上电话了,他们在北京站找到了林岚和她同学,只不过她俩决心都已下定,咱们那几名北京兵团战友,只得把她俩送上了开往广州的列车。”
张继红:“对超然来说是好消息,起码你爸妈放心多了!”
林超然:“她爱怎么样怎么样,我这个哥以后不操心她的事了!你们还愣着干什么?快照我的话做呀!”
于是有两个人从墙上摘下雨衣,披着出去了。
林超然问静之:“你还有事没事?我们要干活了!”
静之故意用冰冷的语气说:“我大姐已经在医院里了,恭喜你今天就是爸爸了。”
林超然一愣,随即心花怒放地笑了。
静之却一转身走了。
冒雨匆匆走着的静之,当然是受委屈的表情。
她背后传来林超然的声音:“静之!静之!”
她反而加快了脚步。
林超然赶到了她前边。静之左走,他左拦。静之右走,他右拦,并说:“别生我气,我这几天不是心烦嘛!”
静之终于站住,冲他嚷:“你心烦就可以拿我撒气啊!”静之面前的林超然没戴帽子也没披雨衣,衣服快淋透了。
林超然:“是我不对,向你认错。你不是一直想有一本《英语900句》吗?我逛了好几家书店,给你买到了!”伸手腋下,抽出书,递向静之。
静之也忍不住笑了,夺去书,一边往书包里装,一边说:“我们学校下午开新老学生联谊会,我代表我们法律系出节目,不能和你去医院了。你见到我姐,替我祝贺她当妈妈了!”
林超然点一下头,转身跑了。
静之:“姐夫!”
林超然站住,回头。
静之:“别忘了!”
林超然:“忘不了!”
医院接生室外。何父何母、林父林母一排坐在长椅上。蔡老师单独一人坐在他们对面的长椅上。
林超然落汤鸡似的出现了。
何父何母和蔡老师站了起来。
何母心疼地说:“怎么不披件雨衣啊?”
林超然笑道:“没事儿,来之前衣服已经湿了。”
何父:“我还没骑过平板车,多亏你蔡叔叔。”
林超然:“蔡叔叔,谢谢。”
蔡老师:“谢什么啊!要谢,得谢学校那辆平板车。自从你岳父一再主张买了那辆车,学生、老师和老师家属,一有急病全指望那辆车了……你看你爸妈!”
林超然转过身,见父母高兴得合不拢嘴。
林母:“超然,你爸想知道,你和凝之,给孩子起下名字没?”
林超然:“商议过了,如果是男孩,就叫林楠,楠树的楠。如果是女孩,想随凝之的姓,叫何露,露珠的露,行不,爸?”
林父:“行,行!咱们两家,那有啥说的。啊,对了,你岳父告诉我,有你妹消息了,你别担心了。”
林超然:“静之也告诉我了。”问岳父,“凝之情况还好吧?”
何母:“挺好,被推进去的时候望着我笑微微的。”
何父:“她就是太能忍了。上次慧之陪她来那次,医生说最多提前三天才能住院,她就非要等到明天再来……”
林超然坐下,自言自语:“真想吸支烟啊!”
林母:“你爸兜里有!”
林父掏兜,林超然摇头,将头往后一靠,一脸幸福地陷入回忆。
冬季的山林。
两台拖拉机拖着爬犁行驶在山路上。前边路上几名男知青横站路上,拦住了爬犁的去路。
第一台拖拉机上跳下两名知青,与拦路的知青交涉。话不投机,双方发生了肢体冲撞。
林超然从第二台拖拉机驾驶室跳下,匆匆走过去。马场营的知青全都下了爬犁,紧随其后。
林超然:“怎么回事?”
首先跳下的两名知青中的一人:“他们不许咱们马场营的爬犁上山!”
林超然:“为什么?”
对方中的一人:“林营长?”
林超然:“对。”
对方:“我们副指导员希望和你们马场独立营的人谈谈。”
林超然:“谈什么?”
对方:“一谈就知道了嘛!”
林超然:“这种表达希望的方式太霸道了吧?”
何凝之的声音:“与你们的方式相比,我们够克制的啦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