.小心...他隐藏了..."声音又变回机械，"通信中断。建议立即准备行动物资。"

克莱门站起来："我去弄潜水装备和工具。你们留在这里，别引人注目。"他意味深长地看了颜殊一眼，暗示她可以利用这个机会测试抑制器。

咖啡馆只剩下他们两人。第七号样本转向湖面，姿势僵硬如机器人。颜殊悄悄将手伸进衣服内侧，握住抑制器。

"韩默，"她轻声说，"记得我们第一次来这里吗？日内瓦湖的天鹅。你说它们像水中的幽灵。"

没有反应。第七号样本继续盯着湖水。

"记得你在钥匙上刻的字吗？'永远的家'。"她按下抑制器的开关，藏在桌下的手微微颤抖。

第七号样本猛地一震，像是被电击。他的手指抓住桌沿，指节发白。当抬起头时，眼神完全不同了——温暖，困惑，充满痛苦。

"颜殊？"韩默——真正的韩默——虚弱地说，"我在哪里...时间不多了...抑制器效果会越来越短..."

"我们在日内瓦，"颜殊紧握他的手，"明天就去白房间。坚持住，韩默。我们会找到解决办法。"

！韩默的瞳孔开始扩张，金色从边缘渗出："记住...启动发生器需要...双重认证...你和林教授...指纹和声纹..."他的声音断断续续，"还有...克莱门不是...他..."

一阵剧烈颤抖，第七号样本回来了。他冷酷地甩开颜殊的手："非授权干扰检测。情感连接是安全漏洞。"金色瞳孔收缩如冷血动物的眼睛，"建议销毁抑制器。"

"不，"颜殊坚定地说，"这是我们唯一的筹码。"

第七号样本似乎在进行某种内部计算，然后突然站起来："克莱门·拉维尔返回。携带可疑物品。建议警戒。"

果然，几分钟后克莱门推门而入，背着两个潜水袋。他的表情警觉："外面有'净化者'的侦察车。我们得换地方。"

他们从咖啡馆后门溜出，沿着湖边小路疾行。第七号样本带路，步伐精确如机器。克莱门走在最后，不时回头查看是否被跟踪。

"我在别墅区找到了安全屋，"他低声说，"朋友的度假屋，空置几个月了。"

别墅隐藏在松林中，能看到湖景。内部简朴但设备齐全。克莱门摊开潜水装备和工具："两套水下呼吸器，防水手电，炸药——"

"炸药？"颜殊惊讶地打断他。

"必要时的干扰手段。"克莱门检查雷管，"不是用来杀人的，只是制造噪音和烟雾。"

第七号样本站在窗前，背对他们："行动时间：明日04:30。潮汐最低点，安保系统太阳能储备最弱时段。"他转向颜殊，"抑制器必须由你在关键时刻使用。过早会触发我的防御协议，过晚则无法阻止清除命令。"

夜幕降临，他们轮流休息和站岗。颜殊值第一班，坐在能看到湖面的阳台上。身后传来脚步声——克莱门递给她一杯热茶。

"睡不着，"他耸肩，"太多思绪。"

他们沉默地看着月光下的湖面，远处日内瓦的灯火如同坠落的星辰。

"你姐姐，"颜殊轻声问，"她叫什么名字？"

"艾米丽。"克莱门的声音突然变得柔软，"比我大六岁。天才生物学家。她发现了gene-x的某种副作用，想公开，然后就...消失了。"

颜殊想起韩默中断的警告：克莱门不是... "你认识夜莺吗？"

克莱门的表情在月光下难以辨认："听说过。据说是个叛逃的实验对象，帮助其他受害者。但没人真正见过他。"

凌晨三点，他们开始准备。潜水服、工具、抑制器——颜殊将它们小心地分装在防水袋中。第七号样本站在一旁，面无表情地接收指令，像个精密的武器。

"记住，"克莱门最后检查装备时说，"一旦进入管道，就没有回头路。无论发生什么，直奔主控室。林秀琴的设备是唯一希望。"

颜殊看向韩默——或者说，那个占据韩默身体的存在。在晨光微曦中，他的轮廓如此熟悉，眼神却陌生如外星生物。明天，他们将潜入湖底，面对未知的危险。而最大的风险可能不是"净化者"或安保系统，而是她身边这个既是最爱之人又是致命武器的存在。

"走吧，"第七号样本机械地说，"任务开始。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