缘。
老板的表情变了。他快步走出柜台,扶住颜殊的手臂:"跟我来。"
后厨比前厅更温暖,弥漫着肉桂和烘焙的甜香。老板让她坐在一张长凳上,倒了杯热茶塞进她颤抖的手中,然后去锁上前门,翻过"暂停营业"的牌子。
"你看起来像被狼追了一夜。"他用带口音的英语说,"玛尔塔半小时前来过电话,说你可能会来。她晚些时候到。~比?奇,中\雯?王. ′首?发."
颜殊双手捧着茶杯,热度刺痛了她冻僵的手指:"还有...其他人来过吗?一个亚洲男人,可能受伤..."
老板摇摇头,表情变得谨慎:"只有你。现在,你需要食物和医生。"
他做了份丰盛的早餐——煎蛋、香肠、黑面包和热汤。颜殊吃得几乎噎住,老板则打电话叫来了一个"可信赖的朋友"——一个满脸皱纹的老医生,带着古老的皮制医疗箱。
医生检查了她的膝盖,用波兰语和老板快速交谈,然后给她打了一针破伤风,清理伤口,敷上药膏包扎好。
"感染了,但不严重。"医生用蹩脚的英语说,"休息,不要沾水。"
老板带她上楼,咖啡馆二层是个小公寓,朴素但干净。"睡一会儿,"他递给她一套干净衣服,"玛尔塔来了我叫你。"
颜殊本想拒绝,但头一沾枕头,黑暗就如潮水般淹没了她。
她梦见燃烧的谷仓,梦见韩默站在火光中,皮肤下的金色纹路如同熔岩流动。他向她伸出手,却突然变成林秀琴实验室里的标本瓶,里面漂浮着某种发光的组织...
"颜殊!醒醒!"
一个熟悉的声音将她拖出噩梦。颜殊猛地坐起,冷汗浸透了 borrowed 的t恤。站在床边的不是别人,正是玛尔塔·科瓦尔斯基——还有韩默。
他还活着。但几乎认不出来了。
韩默靠在门框上,脸色灰白,嘴唇干裂出血。他穿着 borrowed 的宽大毛衣和运动裤,裸露的手腕和脖颈处能看到皮肤下蔓延的金色纹路,比分别时更加密集。最令人不安的是他的眼睛——瞳孔完全变成了淡金色,虹膜边缘呈现出放射状的细线,像是某种机械装置的齿轮。
"你...怎么..."颜殊的声音卡在喉咙里。
"他昨晚出现在后门,半昏迷状态。"玛尔塔解释道,声音紧绷,"谷仓爆炸是他制造的干扰,实际上他从另一侧逃走了。但'净化者'的神经干扰器对他造成了严重伤害。"
韩默没有走近,也没有像往常那样触碰她。他的目光冷漠而疏离,像是在观察一个实验对象而非爱人。"你隐瞒了什么?"他直接问道,声音沙哑得不似人类,"在柏林分开那晚,你和林秀琴见过面。"
这个问题像一桶冰水浇在颜殊头上。她看向玛尔塔寻求解释,但科学家只是叹了口气,从公文包里取出一份文件。
"'gene-x'项目最初由林秀琴领导的团队开发,"玛尔塔平静地说,"她不是受害者,颜殊。她是创造者之一。"
房间突然旋转起来。颜殊抓住床沿稳住自己:"不可能...她是被绑架的...她是我外婆的..."
"朋友?同事?还是另一个实验对象?"韩默打断她,向前迈了一步。他的动作不再像人类那样流畅,而是一种精确计算过的机械感。"你早就知道,是不是?柏林那晚你去找她,她给了你什么?一份文件?一个指令?"
颜殊的呼吸变得急促。那个雨夜的记忆突然清晰起来——林秀琴实验室里刺眼的荧光灯,老人颤抖的手递给她一个信封,那句令人不安的叮嘱:"如果他开始变化,立刻联系我。不要相信他告诉你的任何事..."
"我..."她张了张嘴,却不知从何说起。
玛尔塔的手机突然尖锐地响起。她接听后脸色骤变,用波兰语快速交谈了几句就挂断了。
"'净化者'找到了这里,"她急促地说,"十分钟,也许更少。我们必须立刻转移。"
韩默的身体突然绷直,金色瞳孔收缩:"他们已经到街角了。三辆车,九个人,带着武器和电子设备。"他的声音变得异常冷静,"后巷是唯一的出路。"
玛尔塔迅速从衣柜里拿出几个背包:"我准备了应急物品。去格但斯克的火车四十分钟后发车,从那里可以乘渡轮去瑞典。"
"不,伦敦。"韩默坚持道,声音里突然出现一丝人类的急切,"林秀琴在那里。答案在那里。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