就在诸多故交好友向祁同伟道贺的同时,汉东省省委大楼里的赵立春却皱着眉头,看着面前刚被自己呵斥了一通的儿子赵瑞龙!
几个小时前,汉东省省委大楼……
省委书记办公室那厚重的红木门紧闭着,隔音效果极佳的室内,连空气都仿佛凝固了。卡卡晓税徃 埂辛蕞快赵立春站在窗前,背对着门口,双手背在身后,指节因用力而发白。窗外是省委大院修剪整齐的草坪,几个工作人员正小心翼翼地走过,没人敢抬头望向这扇象征着汉东最高权力的窗户。
"爸,这事儿真不怪我!"赵瑞龙歪坐在真皮沙发上,两条腿大喇喇地架在茶几上,锃亮的皮鞋底沾着几片草叶,"那个王军分明就是故意卡我!月牙湖那块地,多少人都盯着呢,凭什么就我的项目过不了?"
赵立春缓缓转身,脸上每一道皱纹里都蓄积着风暴。兰兰文茓 追最薪章踕现年61岁的他,头发染得乌黑,但两鬓新生的白发已经刺眼地冒了出来。作为汉东省省委书记的他,掌控这个经济大省已将近十年,早已养成了不怒自威的气场。
"把脚放下去。"赵立春的声音不大,却让赵瑞龙条件反射般收回了腿。"你以为这是什么地方?菜市场吗?"
赵瑞龙撇了撇嘴,三十七八岁的脸上写满了不服气。他遗传了父亲的高颧骨和薄嘴唇,却没有继承那份沉稳。"我这不是着急嘛。美食城项目前期投入都砸进去两个亿了,现在卡在环保审批上,每天光利息就十几万"
"环保?"赵立春冷笑一声,走到办公桌前,猛地拉开抽屉,取出一叠材料摔在桌上,"你那个美食城规划在月牙湖生态保护区内,排污系统设计根本不合格!吕州市环保局的报告写得清清楚楚!"
"那都是走个形式!"赵瑞龙跳起来,"这片土地上的哪个项目不是先上车后补票?那个李达康所在的京州,光明峰项目不就是这样?凭什么到我这儿就"
"闭嘴!"赵立春一掌拍在桌上,茶杯震得叮当作响,"京州是京州,李达康是李达康,你是你!光明峰是省重点工程,你那是什么?一个吃喝玩乐的销金窟!"
赵瑞龙脸色涨红,脖子上青筋暴起:"爸!我可是你亲儿子啊!现在外面多少人看着呢,连个市委书记都搞不定,我赵瑞龙以后在汉东还怎么混?"
"混?"赵立春眼中闪过一丝悲哀,"你以为汉东省是你混的地方?你以为这些厅局级干部是你赵大少爷的家奴?想撤谁就撤谁?"
"难道不是吗?"赵瑞龙梗着脖子,"你是省委书记,下面人不听你话,就是不给你面子!不撤他撤谁?"
这句话如同一根火柴扔进了火药桶。^k¨a·n?s¢h.u·h_e,z_i_.+c·o*m·赵立春脸色瞬间铁青,抓起手边厚重的《汉东省志》就砸了过去。赵瑞龙慌忙躲闪,书本擦着他的耳朵飞过,重重撞在墙上,精装封皮裂开一道口子。
"滚出去!"赵立春指着门口,手指微微发抖,"马上给我滚!"
就在这时,办公室门被轻轻叩响,不等回应,赵立春的原秘书,现汉东油气集团的总经理刘新建就推门而入,脸上挂着职业性的微笑。
他四十出头,戴着金丝眼镜,是赵立春这几年来,最受信任的身边人。
"领导,西气东输岩台段"刘新建的话戛然而止,目光扫过地上的书、面色铁青的赵立春和站在一旁喘着粗气的赵瑞龙,立刻明白了状况。他轻轻带上门,弯腰捡起那本《汉东省志》,拍了拍书上那并不存在的灰尘,小心翼翼地放回到了书架上。
"瑞龙啊,"刘新建走到赵瑞龙身边,声音温和得像在哄孩子,"要不你先去我办公室坐会儿?我那儿有新到的明前龙井。"
赵瑞龙看了父亲一眼,见对方已经背过身去,便冷哼一声,甩手出了门。刘新建冲赵立春的背影微微颔首,轻手轻脚地跟了出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