审批机突然发出 "咣当" 巨响,王小五偷塞的米糠团卡住了齿轮。赵师傅扛着擀面杖骂骂咧咧进来,蓝布围裙上沾着新蒸的米糠窝头:"龟儿子机器," 他用擀面杖敲了敲审批机,米糠粉尘飘起来,"比我婆娘的织布机还挑食," 突然盯着李大彭的麻袋,"李场长,给咱科送袋米糠,就当机器的 ' 粗粮润滑剂 '。"
高小林看着满地的米糠,突然想起老马说的 1975 年喂鸭事件,再看看李大彭期盼的眼神,突然大笔一挥,在申请书上画了个比鱼泡还圆的红圈:"批了," 他用公章在麻袋上盖了个歪印,"就叫 ' 工农鱼米循环饲料 '," 又指着玻璃瓶里的鱼泡,"鱼泡比公章圆,说明审批流程圆满。"
李大彭抱着盖满公章的申请书离开时,麻袋上的红印泥沾着米糠,像极了煤球厂的红土煤球。高小林望着他的背影,突然觉得这荒诞的审批就像嘉陵江的水,看似浑浊,却能养出泡比公章圆的鱼。老马吧嗒着旱烟,望着窗外渔场的木船,船身上 "审批合格鱼苗" 的标语比粮食局的门头还醒目:"高科长," 他敲了敲旱烟袋,"您说咱这审批,是不是把鱼泡都熬成公章汤了?"
深夜的审批科,煤油灯把高小林的影子投在墙上,像条巨大的鱼。他摸着李大彭送的鱼泡玻璃瓶,突然听见审批机发出 "咔嗒" 异响 —— 这次卡的是《鱼泡公章防伪规范》,规范里赫然写着 "鱼泡直径不得小于公章半径"。他笑了,心想这大概就是春天的审批启示:当米糠都要盖满公章才能喂鱼,连鱼泡都成了审批的图腾,这机关大院的荒诞,终究是池永远养不活的困塘。
而明天,当第一缕阳光照在渔场的网箱上,李大彭会发现新出的米糠饲料包装上,歪扭的公章印比鱼鳞还亮,陈永年会带着放大镜来查鱼泡的圆度是否达标,赵师傅会继续用擀面杖修审批机,王小五会偷偷在米糠堆里埋烤红薯,而高小林,会在 "鱼米审批后遗症" 的头痛中,对着新送来的《水产气泡与烤火煤协同发展规划》画圈 —— 就像机关大院的春天,永远带着公章的红、嘉陵江的潮,和审批机永远修不好的咔嗒声,在米糠与鱼鳞的碰撞中,熬煮着属于这个时代的滑稽与无奈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