河神离去时那惊天动地的龙吟，还在油屋的上空回响。*e*z.k,a!n?s`h/u-._n¨e·t\

浴池边，所有的员工与客人都还沉浸在方才那神圣而又震撼的一幕之中，没有回过神来。他们看着那个独自站在浴池中央、衣衫早己湿透的年轻人，眼神中，充满了敬畏、好奇与狂热。

“书文……”

“那个锅炉房新来的……”

“是他……是他救了河神大人！”

窃窃私语声，如同潮水般，从西面八方涌来。在这一刻，李默，这个仅仅工作了几天的、最底层的杂役，其声望，在油屋，达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顶点。

然而，在这片嘈杂的赞誉声中，李默却感受到了一股，冰冷的、充满了审视与敌意的……视线。

他缓缓抬起头，目光穿透了重重的人群与华丽的建筑，精准地，与顶楼之上，汤婆婆那双充满了贪婪、忌惮与复杂杀意的眼睛，对在了一起。

李默心中一片平静。他知道，自己虽然解决了“污染”的麻烦，却也，将自己，彻底地，暴露在了这位油屋最高统治者的面前。

一场无声的、关于“规则”与“价值”的博弈，即将开始。

果然，下一秒。

一股无法抗拒的、充满了魔法力量的意志，降临在了他的身上。那不是攻击，而是一道，不容置疑的“命令”。

“锅炉工，书文。到我的办公室来。立刻。”

是汤婆婆的召唤。

……

“你要小心！”

在通往顶楼的路上，闻讯赶来的釜爷，用他那六条手臂，拦住了李默，脸上，是前所未有的凝重。

“那个老巫婆，她的力量，建立在‘契约’与‘言语’之上。/精~武¨暁?税\枉· !已′发.布,最~欣/彰~截*她最擅长的，就是用话语，设下陷阱，夺走别人的名字与自由！”釜爷压低了声音，急切地叮嘱道，“记住，无论她许诺你什么，都不要轻易答应！无论她问你什么，都不要说出你的‘真名’！”

“多谢釜爷提醒，书文记下了。”李默对着这位真心实意关心自己的老人，微微躬身，致以谢意。

他安抚了同样满脸担忧的小千，然后，便在所有员工那复杂的目光注视下，独自一人，向着那座象征着油屋最高权力的、位于云端之上的办公室，缓缓走去。

办公室里，依旧是那副充满了奢华与杂乱的模样。三颗绿色的、只会弹跳的“头”怪，在地上滚来滚去。

而汤婆婆，则坐在她那张巨大的办公桌后，抽着她那杆长长的烟斗，吞云吐雾，用一种审视货物般的、锐利的眼神，死死地盯着眼前这个，让她第一次，感到了“失控”的男人。

“坐吧。”她吐出一口浓烟，声音尖锐而冰冷。

李默从容地，在她对面坐下。

“‘书文’……是吗？”汤婆婆缓缓开口，试图从一开始，便掌握谈话的主动权，“一个不错的假名。不过，我更好奇的是，你的‘真身’，究竟是什么？”

她的眼中，闪烁着危险的光芒。

“你不是普通的游魂，更不是什么神明的守护灵。你身上，没有神性，没有妖气，只有一种……我从未见过的、古怪的‘秩序’感。你来我的油屋，究竟，有何目的？是哪路的神明，派你来，觊觎我的生意的？”

面对这一连串充满了陷阱的质问，李默的脸上，却看不到丝毫的紧张。~5¨2,s′h?u.c*h,e^n¨g`.+c`o′m¨

“汤婆婆，您多虑了。”他的声音，温和，却又带着一种，奇特的、不容置疑的力量，“我，就是‘书文’。我的身份，是您亲自签订了契约的，油屋锅炉房的员工。我来这里，唯一的目的，就是工作。”

他巧妙地，将汤婆婆自己定下的“契约规则”，当成了自己最好的挡箭牌。

“哼，工作？”汤婆婆发出一声冷笑，她显然不相信这套说辞。

她决定，不再进行言语上的试探。她要用一种，更加首接，也更加让她熟悉的方式，来测试眼前这个男人的“本质”。

她那只戴满了珠宝戒指的、干枯的手，在桌子上一挥。

一堆从河神体内清出的、还带着恶臭的淤泥与碎石，出现在了桌面上。

紧接着，她眼中魔光一闪！

在刺目的光芒之中，那堆污秽的垃圾，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，开始“转化”！淤泥，变成了金沙；碎石，变成了璀璨的、切割完美的钻石！

不过是短短几秒钟的时间，一堆垃