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行吧。”许漾利落的给安安洗好屁股重新包上尿布,“那我们的小喇叭是怎么广播的?”
周茜立刻来了精神,手舞足蹈地开始比划。
窗外的月光像一汪融化的银,静静流淌进来,在狭窄的单人床上投下斑驳的光影。周衍和余赞背靠背挤着,老旧的木床随着翻身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呀声,每一声都像是在诉说着岁月的疲惫。
“哎,咱奶又该去复查心电图了吧?”周衍突然出声,手肘轻轻往后一捅。
黑暗中传来布料摩擦的声响,余赞翻了个身躺平。“嗯。”余赞应了一声,声音在黑夜中显得尤为的低沉。
周衍盯着天花板上蜿蜒的裂缝,月光将那道裂痕照得发亮:“药也不够了吧?”他的声音很轻,像是怕惊动了什么。
余奶奶和余赞的日子一首过得紧巴巴的。老太太佝偻着腰没日没夜的糊纸盒,余赞空的时候就拖着麻袋走街串巷的收废品,政府每个月补贴的那五十块钱,连塞牙缝都不够。余奶奶的病像只贪婪的蛀虫,每个月光药钱就要啃掉八九十块。年初余奶奶住院那次,更是把家里最后一点底子都掏空了。
周衍不明白,怎么心脏也能风湿了?
“钱......”周衍刚吐出半个字,就感觉背后余赞的呼吸突然一滞。
余赞翻身的动作很轻,但老旧的木床还是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。
“没事儿。”他的声音在黑暗里有着故作轻松的紧绷,“差的部分......我去找我妈要。”
这句话像块石头沉进水里。余赞的爸爸早年去世了,妈妈也改嫁了,生了一儿一女,日子过的很是舒心。这些年她对余赞不管不问,像是没这个儿子一样,也就过年的时候,才会才象征性地露个面,过来看看余赞,不过也就站站,问候两句,丢下几块钱就匆匆离去。
周衍能想象余赞站在那户陌生人家门口的模样:攥着衣角的指节发白,喉咙里滚着一声喊不出口的“妈”。或许会被妈妈的新丈夫冷眼打量,或许会听见屋里传来小孩欢快的笑声,而自己像个不合时宜的闯入者。
“奥......”周衍在黑暗里眨了眨眼。他太了解余赞的倔,知道余赞不愿意麻烦自己。
周衍心里做了个决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