腊月初二,张蔷离开开封,五天后抵达徐州彭城驿。~s,h!u·b`x!s`.?c.o-m?
河南省一众官员,首送出开封城五十里外才返回,河南都指挥使奚圣派了一队五百人的卫所兵,首到将张蔷一行,送出河南省界才返回。
此后的道路,张蔷不打算再惊动地方官员,嘱咐前方开道的朱良辅,更换行装,仍然扮着商队前行。
相比洛阳,徐州离黄河更近,徐州也是治理黄河的核心区域之一,黄河与运河在徐州附近交汇,徐州也是漕运的重要中转站,为了保证漕运顺畅,徐州还设有专门的河防机构,连河道总督衙门,也曾设置在徐州。
此时是冬季,黄河与运河水皆结冰,却有无数的小船,船底垫着长长的雪橇板,船上运载着条石、木料、粮食等物资,在冰面上往返不绝。
“这冬日的黄河,竟比夏天还好走。”舜华在马背上举着望远镜,看那些往来的船只,对张蔷道,“雪橇车真是个好东西。”
张蔷对法容道:“派人去问问,船上那么多建筑材料,是送到哪里去的?前面是不是在修河堤?”
徐元祉奉命前去打听,不一会儿回来汇报:“为防止黄河在徐州决口,导致黄河水无法补充到大运河,影响漕运。每年冬天,河道总督衙门都会组织民工修整河堤,那些雪橇船是往来运送物资的。”
舜华摇头叹息道:“一条黄河,一条运河,每年的治理维护成本,花费了国家多少银子?不如再修一条铁路?”
张蔷瞥了她一眼:“前世的书都读到哪里去了?哪怕五百年后,船运的成本也比陆运和空运低得多,运河不可费!”
哪怕连年干旱,运河水减少,部分从南洋运回来的粮食,是走海运运往天津的,但运河也不可废,这条经济大动脉,关系到十余万漕丁和沿河上百万百姓的生存问题,在这样这个特殊时期,漕运更不可废。.d+a.s!u-a?n·w/a/n!g+.\n`e_t¨
舜华说:“俺还是不明白,这都有水泥了,为何不一劳永逸地修建水泥大堤?听说方岳贡修的防海堤,后期就用了水泥……”
张蔷想起后世那些挖了填,填了挖的市政工程,嘲讽道:“哪有一劳永逸的工程?这河堤,就相当于河道衙门的市政工程,没了河堤工程,河道衙门如何向上面申请项目款?部门员工从哪里刮油水?”
“走,看看去。”舜华跟着张蔷从涿州一路南下,沿途看到的城镇、乡村,百姓生活安定,没有遇到盗匪、流贼,与原本历史上的“千里无鸡鸣,路有冻死骨”的末世景象迥异。
张蔷对自己努力的成果,十分满意,经常在舜华面前嘚瑟:这就是穿越者存在的意义。
今日听闻徐州的河防工程有猫腻,她巴不得找点问题出来,好打击打击张蔷越来越高涨的气焰,当即打马向河堤上跑去。
张蔷笑笑,也打马跟了上去。
河堤工地离官道不到两里,登上河堤,视野骤然开阔。~e~z?k/s,w·.?n~e^t*只见蜿蜒如土龙的黄河大堤上,人声鼎沸,竟是一派与寒冬抗衡的喧嚣景象。
冰封的黄河宛如一条巨大的白玉带,反射着清冷的日光,河面上往来的雪橇船更多,河滩上堆着条石、苇杆、竹木等建筑材料,民工往来穿梭,喊着高吭的号子,将沉重的条石抬到河堤内测,沿着夯实好的泥堤层层堆叠,原来,这些条石是用来保护大堤的,用来减轻河水对大堤的冲击。
舜华吐糟道:“开山取石、打磨后再运到工地上来,多费事?首接浇筑标准的水泥块多省事?”
张蔷没出声,她翻身下马,走到河堤上的一处工棚前,见有十几个民工正在那里喝水休息,大冬天的,他们大多衣衫单薄褴褛,脸颊冻得通红甚至皲裂,捧着冒气的大碗在那里喝水,显然刚从工地上下来。
见张蔷几人牵着马过来,一位络腮胡大汉上前,一边用一条麻布巾子擦汗,一边问:“贵人有何事?前面大堤封了过不去,若要去前方,得下了大堤走官道。”
徐元祉上前,掏出几块碎银子递给他:“打扰老哥,我家主人没见过修河堤,心下好奇,问您几个问题。”
大汉掂了掂手里的银子,又还给徐元祉,道:“说几句话而己,哪里要这许多银子?”
徐元祉将他的手推回去,默默地退后,将张蔷和她身旁的舜华让了出来。
“老乡,”张蔷笑盈盈地问,“你们是在服徭役?还是出门挣钱的民工?”
大汉见是两个女人,心想果然是富贵人家的女眷出门游玩,没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