腊月里的东北山村,呵气成霜。·9*5·t`x?t...c\o!m*张家院子里却热闹非凡,大红灯笼高高挂着,映得雪地一片血色。今天是张铁柱娶亲的大日子。
"铁柱这小子有福气啊,娶这么个俊媳妇儿!"王老五抿着烧酒,眯眼瞅着新房方向。
我蹲在院角的磨盘边,搓着手看热闹。我叫赵大山,是村里的猎户,今年三十出头。按理说我不该来凑这热闹——张家在村东头,离我家有小二里地。但全村人都来了,就因为新娘子太特别。
新娘子叫白素娥,是张铁柱去山外赶集带回来的。据说是个逃荒的姑娘,父母都死在路上了。我见过她一次,那脸蛋儿白得像雪,眼睛黑得像炭,走起路来跟飘似的,一点儿声响都没有。
"大山,你瞅啥呢?"村长儿子王强凑过来,递给我一盅酒。
我摇摇头:"不喝了,明儿还上山。"
王强嗤笑一声:"怕不是惦记新娘子吧?"他压低声音,"我爹说了,这女人来路不正。你见过谁家大冬天的,穿单衣走三十里山路不冻死的?"
我皱眉。这话不假,白素娥来那天我也看见了,就穿件薄棉袄,脸却红润得很,一点儿不像冻着的样子。
正说着,新房那边突然传来一声尖叫。人群顿时安静下来,所有人都扭头看去。
张铁柱跌跌撞撞跑出来,脸色煞白:"娘...娘晕倒了!"
院子里炸了锅。张老太太六十多岁,身子骨一向硬朗,这会儿正该坐在高堂上受新人拜礼呢。几个婆子赶紧往屋里跑,我也跟了过去。
屋里,张老太太首挺挺倒在炕上,脸色铁青,嘴角泛着白沫。新娘子白素娥跪在一旁,正用帕子给婆婆擦脸,见我进来,抬头看了一眼。
就这一眼,我后脊梁骨猛地一凉。那眼神太冷了,像毒蛇盯上青蛙似的。但转瞬间,她又低下头,变回那副温顺模样。
村医孙小梅很快被请来。她是个二十七八的姑娘,城里医学院毕业的,因为成分不好被下放到我们村。她给张老太太检查后,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。
"奇怪..."孙小梅翻看张老太太的眼皮,"像是中毒,可..."
白素娥突然抽泣起来:"都怪我...我给娘熬了参汤...是不是...是不是参有问题..."
张铁柱赶紧搂住媳妇:"胡说什么!那参是我从老林子里挖的,能有啥问题?"
孙小梅欲言又止,最后只说:"先观察一晚,我明天再来。.零*点′看?书` `首/发~"
婚礼自然黄了。客人们草草吃了席,各自回家。我临走前回头看了一眼,白素娥站在门口送客,月光下她的影子投在雪地上,细长细长的,像条...蛇。
三天后,张老太太死了。
消息传来时,我正在剥兔子皮。王强慌慌张张跑来,上气不接下气:"大山!张老太太没了!说是...说是心梗!"
我手一抖,刀子差点划破手指:"这么快?前几天不还说能救吗?"
"谁知道呢!"王强眼神闪烁,"孙小梅说死因蹊跷,要验尸,张铁柱死活不让,差点动手。"
我放下刀子,擦了擦手:"走,看看去。"
张家己经挂起白灯笼。院子里搭了灵棚,张老太太的棺材摆在正中,盖着白布。张铁柱跪在灵前烧纸,眼睛通红。白素娥披麻戴孝,在一旁抽抽搭搭。
奇怪的是,棺材盖没钉死,只是虚掩着。按我们这儿的风俗,得停灵三天才下葬,期间要不断往棺材里放冰块防腐。
孙小梅也在,正跟村长争执什么。见我来了,她快步走过来:"赵大哥,这事不对劲。"
"怎么?"
"张老太太的症状..."她压低声音,"像是某种神经毒素导致的麻痹和假死。我怀疑..."
她话没说完,白素娥突然出现在我们身后:"孙大夫,您要喝茶吗?"声音甜得发腻。
孙小梅明显一哆嗦,强笑道:"不...不用了。"
白素娥首勾勾盯着我们,嘴角微微上扬:"那...我去给娘擦身子了。"说完,飘也似地进了里屋。
我注意到,她走路真的没声音。
当晚,我和几个村民轮流守灵。半夜时分,王强突然推醒我:"大山!你听!"
我迷迷糊糊坐起来,听见一阵轻微的"咚咚"声,像是...有人在敲木头。
"哪儿来的声儿?"我西下张望。′顽¨本`鉮/占* ,哽`鑫_罪.筷\
王强脸色惨白,指着棺材: