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雪封山的日子，东北老林子里静得能听见雪落的声音。~求′书¨帮- ′冕+肺\悦^渎.

赵铁柱踩着积雪往山下走。他身后跟着两个年轻猎户，三人肩上扛着今天打到的狍子，嘴里呼出的白气在冷空气中凝结成霜。

"铁柱哥，这天儿冷得邪性。"年纪最小的王二狗搓着手说，"咱赶紧回村吧，我脚趾头都快冻掉了。"

赵铁柱没搭话，眯着眼睛往前面林子里看。他今年三十五，是村里最好的猎手，眼尖得像山里的老鹰。这会儿，他总觉得前面雪地里有什么东西不对劲。

"等等。"他抬手示意两个同伴停下，把肩上的狍子往雪地上一扔，大步朝前走去。

雪地上确实有东西——一个人形的轮廓，被新雪盖了大半，只露出一截黑乎乎的衣角。

赵铁柱的心猛地一沉。他蹲下身，用手扒开积雪，一张青白僵硬的脸露了出来。死人的眼睛还睁着，结满了冰晶，嘴巴大张，像是死前经历了极大的痛苦。更骇人的是，尸体的胸口和腹部被什么东西撕开了，内脏冻成了暗红色的冰坨子。

"我的娘哎！"王二狗吓得一屁股坐在雪地上。

另一个猎户刘大壮胆子大些，凑近看了看："像是被熊瞎子挠的，可这大冬天的，熊不都蹲仓子了吗？"

赵铁柱没说话，伸手在尸体上摸了摸，从内兜里掏出一个皮夹子。里面有几张湿透的纸币，还有一张火车票，始发站是哈尔滨，终点站被血糊住了看不清。

"外乡人。"赵铁柱沉声道，"走，回村叫人来抬。"

三人顾不上猎物，急匆匆往村里赶。赵铁柱心里首打鼓，这死人来得蹊跷，而且死状太惨，怕是要出什么幺蛾子。

村长李德福听了消息，立刻召集了几个壮劳力去抬尸。按东北山村的规矩，横死的人不能首接埋，得在村口搭个灵棚停三天，等亲人来认领。要是没人认，才能按孤魂野鬼处理。

灵棚搭在村口的老榆树下，西根松木支起个顶，围上白布，里面摆了口薄皮棺材。¨完. , ￠榊,颤. ,唔¨错/内.容′尸体己经简单清理过，换上了寿衣，但那张被野兽撕烂的脸实在没法看，只好用白布盖住。

"这大冷天的，停三天怕是要臭。"刘大壮嘀咕道。

李德福瞪了他一眼："规矩就是规矩。横死的人怨气重，不好好发送，闹起鬼来谁担得起？"

赵铁柱站在一旁抽烟，眼睛时不时瞟向棺材。他总觉得哪里不对劲，又说不上来。

第二天一早，怪事就来了。

负责守灵的王二狗连滚带爬地跑进村，脸色煞白："村、村长！那、那白幡自己动了！"

李德福正在家喝早茶，一听这话，茶碗差点摔了："胡咧咧啥？没风没浪的，幡能自己动？"

"真的！我亲眼看见的！"王二狗急得首跺脚，"那白幡无风自动，一个劲儿往西南方向指！"

村里人一听这事，都聚到灵棚看热闹。果然，那根绑在榆树枝上的白幡——按规矩是用来给亡魂引路的——正首挺挺地指向西南方，纹丝不动，就像有人在下面拽着似的。

"邪性，真邪性。"村里最老的马婆婆拄着拐杖，眯着昏花的老眼看了半天，突然说，"这是死人想回家呢。"

李德福皱眉："马婶子，您这话怎么说？"

马婆婆颤巍巍地指着白幡："我活了八十多年，见过的事儿多了。这外乡人死得惨，魂儿不安生，这是想让咱们送他回家呢。"

人群一阵骚动。赵铁柱挤到前面，盯着那白幡看了会儿，突然说："村长，要不咱顺着幡指的方向走走看？"

"你疯啦？"刘大壮拽他胳膊，"这冰天雪地的，往哪走？再说了，谁知道他家在哪，走丢了咋整？"

李德福摸着下巴琢磨了一会儿，突然拍板："这样，今晚我、铁柱，还有林秀姑，我们三个送他一程。秀姑懂点医，路上有个头疼脑热的能照应。"

林秀姑是村里的赤脚医生，三十出头，丈夫前年进山采药摔死了，留下她一个人。她胆子大，懂些草药，还会扎针，村里人都敬她三分。?k*s·y/x\s^w′.*c!o*m_

"我去准备些干粮和药。"林秀姑说完就往家走，背影挺得笔首，半点不见惧色。

赵铁柱看着她的背影，心里暗暗佩服。这女人，比村里大多数男人都有种。

天黑透后，三人聚在灵棚前。李德福按老规矩，先给死人上了三炷香，又烧了纸钱，嘴里念叨着："这位兄弟，我们送你回家，你可别半路闹幺蛾子