点头，才小声回答："有时候能..."

"别紧张。"张同志从包里拿出一个文件夹，"我们查到一些资料，可能对今晚的调查有帮助。"

他打开文件夹，里面是几张泛黄的老照片和文件复印件。小满凑近看，第一张照片上是一排穿着伪军制服的人站在林子前，其中一个人格外显眼——年轻版的王德贵父亲，王有财。

"这是1943年的照片，"张同志指着林子，"当时这里是伪军的据点。根据战后调查，王有财曾在这里参与杀害了至少五名抗联战士和地下党。"

小满倒吸一口冷气："那个军装叔叔...是抗联战士？"

"很可能。"程丽点头，"我父亲当年调查的就是这件事。王有财文革时期靠着揭发别人当上了革委会主任，后来又洗白成了村干部，这些罪行一首被掩盖。"

张同志收起文件："我们进去看看吧，但要小心。这片林子...有些传言并非空穴来风。"

三人打着手电筒走进林子。月光被茂密的树冠遮挡，只有零星的光斑洒落在地面的枯叶上。小满走在中间，感觉每走一步，寒意就加重一分。

"就是这里。"张同志停在一片相对开阔的空地，"据幸存者回忆，行刑就是在这进行的。"

程丽的手电筒光束扫过地面，突然停在一处："你们看！"

地面上隐约可见几块排列整齐的石头，围成一个不规则的圆形。小满突然感到一阵眩晕，眼前的景象开始扭曲——石头变成了五个模糊的人影，他们跪在地上，身后站着持枪的伪军。小满清晰地看见王有财举着手枪，脸上带着残忍的笑容。

"他们...就在这里..."小满的声音颤抖着，"五个穿军装的叔叔...跪着...有人要杀他们..."

程丽和张同志惊讶地对视一眼。就在这时，小满的手电筒突然闪烁几下，熄灭了。与此同时，五个穿军装的"黑衣叔叔"出现在石头圈中央，他们浑身是血，胸口有弹孔，但表情平静。为首的正是小满昨晚见过的那个。

"谢谢你们来..."军装叔叔的声音像是隔着厚厚的毛玻璃，"我们等了太久..."

小满双腿发软，但神奇的是，他并不感到害怕："你们...是被王有财杀害的吗？"

五个军装叔叔同时点头。其中一个补充道："还有三个知青...他们发现了真相..."

程丽虽然看不见鬼魂，但似乎感觉到了什么："小满，他们在说什么？"

小满充当起翻译，将鬼魂的话转述给两个大人。张同志快速记录着，不时提出一些问题。通过这种奇特的"对话"，一段被掩埋的历史逐渐浮出水面——

1943年冬，五名抗联战士在执行任务时被捕，王有财亲自下令处决了他们，尸体就地掩埋。文革期间，三个下乡知青偶然发现了这个秘密，王有财怕事情败露，便诬陷他们是"反革命分子"，活活打死并埋在了自家地窖里。

"王德贵知道这一切，"为首的军装叔叔说，"他父亲临死前把秘密都告诉了他。"

小满刚翻译完这句话，林子深处突然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响。三人同时转头，手电筒光束照过去——一个摇摇晃晃的人影正向他们走来。

"谁？"程丽警觉地问。

人影走近了，小满倒吸一口冷气——是王德贵！他不知怎么从派出所跑了出来，此刻衣衫不整，脸上满是抓痕，眼神涣散。

"王德贵？你怎么..."张同志上前一步。

王德贵却像没看见他们一样，径首走向石头圈。他扑通一声跪下，开始疯狂地刨土，手指很快鲜血淋漓。

"我错了！我错了！"他歇斯底里地哭喊着，"爹！别让他们缠着我了！我把骨头还给他们！还给他们！"

小满惊恐地看见，五个军装叔叔和三个知青叔叔同时围住了王德贵，他们的手按在他肩上、头上，像是在审判他。王德贵的动作越来越慢，呼吸越来越急促，最后瘫倒在地，双眼圆睁，嘴角却诡异地扬起，仿佛看到了什么令他解脱的景象。

"他...死了？"程丽试探着摸了摸王德贵的颈动脉，脸色骤变。

张同志立刻掏出手机报警，却发现没有信号。小满站在原地，感到一阵前所未有的疲惫。五个军装叔叔对他敬了个标准的军礼，然后像晨雾一样渐渐消散在空气中。三个知青叔叔也微笑着挥手告别。

"他们...走了。"小满轻声说。

程丽搂住小满的肩膀："结束了。所有的冤屈都得到了昭雪。"

当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