老榆树屯的清晨被一声撕心裂肺的尖叫划破。/比·奇-中/文`王? *庚?新¨蕞*全¢
王二狗连滚带爬地冲出屋子,只见村口那块同治年间的石碑上,五个血爪印正缓缓渗出黑血,顺着斑驳的石纹蜿蜒而下,像几条细小的黑蛇在蠕动。更骇人的是,石碑底部裂开了一道缝,隐约能听见里面传出“咯咯”的磨牙声,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啃噬骨头。
“石碑……石碑在哭!”崔老太的孙子指着石碑尖叫。
王二狗头皮发麻,凑近一看,石碑裂缝里竟真的渗出几滴浑浊的液体,滴在雪地上“嗤嗤”作响,冒出刺鼻的白烟。
“这是尸水!”关三爷不知何时站在了人群后方,声音沙哑得像是喉咙里塞了一把沙子。他的脸色比雪还白,眼窝深陷,嘴唇干裂,整个人瘦了一圈,唯独那双铜铃眼依旧炯炯发亮,只是瞳孔深处似乎多了点……不属于人的东西。
“三爷,您这是……”王二狗刚想上前,却被关三爷抬手拦住。
“别靠近石碑。”老萨满的声音低沉而诡异,“它醒了。”
“它?谁?”李铁匠握紧了杀猪刀,刀柄上的红布条无风自动。
关三爷没回答,只是缓缓抬起手,指向村西的松树林。
众人顺着他的手指望去,只见林子上空的灰雾不知何时变成了暗红色,像是一层凝固的血痂。/x^g_g~k.s~.~c¢o′m?更可怕的是,林子边缘的雪地上,赫然出现了一串脚印——不是人的,也不是野兽的,而是……官靴的印子!
“那东西……出来了。”关三爷喃喃道。
当天夜里,屯子里的人都不敢睡。
王二狗缩在炕上,怀里揣着关三爷给他的油纸包,里面是碎成渣的玉佩。老萨满临走前嘱咐他:“子时之前,把玉粉撒在崔家祖坟西周,否则……”
他没说完,但王二狗知道后果。
子时将至,王二狗硬着头皮摸黑往崔家祖坟走。雪地里静得可怕,连风声都消失了,只有他自己的脚步声在耳边回荡。
突然,他脚下一绊,整个人栽进雪堆里。他挣扎着爬起来,低头一看,绊倒他的竟是一截……红绳!
“红绳……千万别碰……”关三爷的话在耳边炸响。
王二狗浑身发冷,猛地抬头,发现崔家祖坟西周不知何时己经插满了红绳,每根绳子都绷得笔首,像是捆着什么看不见的东西。而在坟头正中央,赫然立着一块崭新的墓碑——碑上没有字,只有一道深深的裂痕,像是被人用斧头劈开的。
“血玉……归位……”一个阴冷的声音从背后传来。
王二狗猛地转身,只见一个穿清朝官服的无脸鬼影正站在他身后三步远的地方,补子上的禽鸟图案己经彻底变成了骷髅,官服下摆滴着黑水,每走一步,雪地上就留下一个冒着白烟的脚印。/零~点!看¨书^ *芜,错\内′容?
“你……你别过来!”王二狗哆嗦着掏出油纸包,刚要撒,手腕却被一只冰冷的手死死扣住!
那鬼影的脸缓缓贴近,本该是五官的地方突然裂开一道缝,露出一排细密的尖牙:“血玉……是我的……”
就在王二狗以为自己必死无疑时,一声暴喝炸响:“滚开!”
关三爷不知何时出现在坟地边缘,神衣上的铜镜全部翻转,镜面朝外,反射着惨白的月光。老萨满手里攥着一把燃烧的符纸,火光映照下,他的影子竟比平时高大了一倍,而且……那影子的轮廓分明是一条盘踞的巨蟒!
“三爷!”王二狗挣扎着喊。
关三爷没理他,只是死死盯着无脸鬼影,嘴里念着晦涩的咒语。鬼影似乎忌惮他,缓缓后退,但官服下却传来“咯咯”的骨骼摩擦声,像是有什么东西正从地底爬出来。
“晚了……”鬼影的声音突然变成了玄阳子的腔调,“血玉归位……谁也拦不住……”
关三爷猛地咬破舌尖,一口血喷在神鼓上,鼓面“咚”地炸裂,露出里面裹着的蛇皮——那蛇皮竟在蠕动!
“你以为……只有你会养鬼?”关三爷的声音突然变了,低沉、嘶哑,像是另一个人在说话。
王二狗惊恐地发现,老萨满的脖子正在拉长,皮肤下浮现出青黑色的鳞片纹路,眼珠也变成了竖瞳!
“三爷……你……”
关三爷没回答,只是猛地扑向无脸鬼影,两人(或者说两“物”)在雪地里翻滚撕扯,官服和神衣纠缠在一起,雪地上溅起一片片黑血。
王二狗趁机撒出玉粉,粉末落在坟头西周,竟像活物一般钻进了土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