的威风,眼镜歪在脸上,嘴里不停念叨:"怎么会这样...明明出水了..."
关小满拨开人群走到江边,从怀里掏出个铜镜对着江水照。镜面突然"咔"地裂开一道缝,她倒吸一口凉气:"蛟龙怨气...你们砸了它的庙,它要报仇了。"
仿佛印证她的话,江水突然"咕咚"冒了个巨大的血泡,腥臭味熏得几个妇女当场呕吐。赵铁柱突然惨叫一声——他的手臂上不知何时出现了大片红疹,细看竟是密密麻麻的鳞片状凸起!
"跳神!必须跳神!"赵德柱拽住关小满,"你奶奶的萨满鼓还在吗?"
日落时分,关小满穿着全套萨满服饰出现在江边。她头戴鹿角神帽,腰系七十二个铜铃,手持奶奶传下来的鳄鱼皮神鼓。村民们跪在她身后,大气都不敢出。
鼓声响起时,江面突然无风起浪。关小满的舞步越来越快,铃铛声与鼓点交织,她开始用尖利的声音唱诵:
"白山黑水间的精灵啊——"
"告诉我这江底的秘密——"
"为何白骨镇水流——"
"为何血水向东流——"
唱到第三遍时,江心突然掀起一股浪花,有什么东西在水下一闪而过。关小满浑身剧震,眼白上翻,声音变成了低沉的男声:
"光绪二十三年...大旱...松树沟人捕蛟龙...抽筋扒皮...建庙镇魂..."
村民们吓得面如土色。赵德柱突然想起族谱里的记载:光绪年间确实有场大旱,死了近半村民...
关小满的身体像被无形之手拉扯,以诡异的角度后仰:"蛟骨压我百年...今朝骨碎...血债血偿..."
话音未落,赵铁柱突然发狂般冲向江水,被几个汉子死死按住。他胳膊上的"鳞片"己经蔓延到脖子上,在月光下泛着蓝光。
"怎么平息?"赵德柱磕头如捣蒜,"我们愿意赎罪!"
关小满的脖子"咔咔"转动,僵首地指向倒塌的鱼骨庙:"骨...还骨...血...还血..."
第二天,全村人倾巢出动。男人们按关小满画的图纸,用原样大小的木架重新搭起鱼骨庙的轮廓;女人们用红布包着捡回的碎骨,一块块系在木架上;孩子们采集野花编成花环。关小满则带着祭品——九十九斤粮食、九坛酒、九只白公鸡。
日落前,新鱼骨庙终于立了起来。虽然大部分骨头己经遗失,但轮廓总算完整了。关小满杀鸡洒酒,绕着庙跳了九圈,最后把一面铜镜埋在庙基下。
说也奇怪,仪式刚结束,江水的血色就开始变淡。到月亮升起时,己经恢复了清澈。赵铁柱身上的鳞片也消退了,只留下淡淡的红印。
村民们长舒一口气,陆续回村。只有关小满留在江边守夜。子夜时分,她突然惊醒——铜铃在无声自动。江面上,一道长长的黑影正缓缓游过,所经之处泛起幽幽蓝光...
第二天清晨,赵铁柱在自家谷仓里发现了一个湿漉漉的脚印——像是有鳞片的脚掌留下的。他哆嗦着从草垛深处摸出一块蓝莹莹的骨头,那是他偷偷藏起来的鱼骨庙主梁碎片..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