关长河跌跌撞撞地逃出鬼参田时,天己经黑透了。^墈,书^君- ,庚?鑫*醉-全^
雾气比来时更浓,像一层黏腻的纱,裹得人喘不过气。他低头看手腕上的白绳,发现它己经吸饱了血,变成暗红色,像一条细小的蛇,紧紧勒进皮肉里,每走一步都传来钻心的疼。
参娃最后那句话还在他耳边回响——
“红绳能指路,白绳会索命。”
可现在,他手里的绳子既不是红绳,也不是白绳,而是一条浸透了血的“血绳”。
关长河咬牙扯了扯,绳子纹丝不动,反而越缠越紧。他想起师父说过,山里的精怪最怕两样东西——雷击木和处子血。雷击木的签子他带了,可“处子血”……关长河苦笑一声,自己这把年纪,哪还找得到处子血?
正想着,前方的雾气突然散开一条路,月光冷冷地照下来,在地上映出一条细细的红线,像是指引着什么。
关长河顺着红线走,没过多久,眼前出现了一口古井。
井口用青石砌成,上面刻着密密麻麻的符文,己经模糊不清。最诡异的是,井沿上缠着九条锈迹斑斑的铁链,每条铁链的尽头都钉着一枚桃木钉,钉子上沾着黑褐色的污渍,像是干涸的血。
“锁龙井……”
关长河心头一跳,这就是参娃说的那口井?
他刚靠近,手腕上的血绳突然剧烈颤抖起来,像是遇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。-比·奇?中-蚊-枉? /蕪,错.内\容`与此同时,井底传来“哗啦”一声响,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挣动铁链。
关长河握紧雷击木签子,小心翼翼地向井口探身。
井里黑得吓人,像是一口无底的深渊。他等了一会儿,眼睛才勉强适应黑暗,隐约看到井壁上爬满了藤蔓一样的根须,每一根都有人手腕粗细,表面泛着诡异的暗红色,像是吸饱了血。
“滴答……”
一滴冰凉的水珠落在关长河脸上。他下意识抬头,正对上一双眼睛——
井壁上,一张人脸缓缓浮现。
那张脸像是用树皮拼凑出来的,眼睛是两个黑洞,嘴巴却咧得极大,露出参差不齐的尖牙。它没有鼻子,只有两个窟窿,正往外渗着淡红色的汁液,一滴一滴落在关长河脸上。
“终于……等到你了……”
沙哑的声音从井底传来,像是无数根须摩擦发出的声响。关长河浑身发冷,想后退,却发现自己的脚不知何时被井边的藤蔓缠住了。
“参王要你……做替身……”
那张脸越凑越近,关长河甚至能闻到它嘴里散发出的腥臭味——像是腐烂的参混着血腥气。他猛地举起雷击木签子,狠狠扎向那张脸!
“噗嗤!”
签子刺入的瞬间,井底传来一声凄厉的嚎叫,整口井都震动起来。/精~武¨暁?税\枉· !已′发.布,最~欣/彰~截*关长河趁机挣脱藤蔓,踉跄着后退几步,却见那张脸扭曲着缩回井壁,只留下一滩暗红色的汁液,缓缓渗进青石的缝隙里。
手腕上的血绳突然松了,像是失去了某种力量的束缚。关长河低头一看,绳子己经褪成了灰白色,软趴趴地垂下来,不再勒进肉里。
“它怕雷击木……”
关长河刚松了口气,井底又传来“哗啦哗啦”的声响,这次比之前更剧烈,像是有什么东西要冲出来。他不敢再留,转身就往林子里跑。
关长河一路狂奔,首到彻底甩开锁龙井的诡异气息,才停下来喘口气。
他发现自己竟跑到了山神庙附近。
这座破庙比上次来时更破了,残墙上的壁画己经剥落大半,只剩下几块斑驳的色块,隐约能看出是个穿红肚兜的娃娃,脚踝上拴着铁链。
关长河刚走近,就听见庙里传来一阵童谣声——
“红绳绳,白绳绳,拴住娃娃脚腕腕……”
“井里龙,参里精,谁当替身谁丧命……”
声音稚嫩,像是几个孩子在唱,可庙里明明空无一人。
关长河握紧雷击木签子,缓步走进庙内。供桌上积了厚厚一层灰,可奇怪的是,香炉里却插着三根新燃的香,青烟袅袅上升,在空气中凝成一个个小小的娃娃形状,又很快消散。
童谣声停了。
供桌下传来“窸窸窣窣”的动静,关长河弯腰一看,顿时头皮发麻——
桌下摆着七个泥娃娃,每个都是缺条腿的造型,脸上用朱砂点着三只眼,正是他之前在自家院墙下见过的那种!
最可怕的是,泥娃娃的嘴里,全都含着一截红绳