烛火跳跃,光影在众人脸上明灭不定。*比′奇′中¨文-网, !更`辛^罪.快,
墨秋关于紫瞳之力近乎枯竭、实力大跌的陈述,让本就凝重的气氛又添了几分沉郁。
他自身原本就是一流高手的身手底子还在,但失去了紫瞳那爆发性的、足以短暂匹敌顶尖高手的恐怖力量,如今恐怕连维持稳定的一流水准都颇为艰难。
唐熙修长的手指在紫檀木扶手上轻轻敲击着,节奏平稳,但那双深邃的眼眸中,却翻涌着风暴。
月蚀的威胁如同悬顶之剑。
就在这时,一首安静坐在唐熙身侧、眉宇间带着忧色的苏梦悠,轻轻开口了。
她的声音软糯,却清晰地打破了沉默:“世子……”
她看向唐熙,眼神清澈而认真,“我觉得,那个叫蚩离的婆婆……虽然举止古怪,但她能一眼看出墨秋护卫紫瞳的隐患,还能说出那般隐秘的葬雪宫往事……或许,她真的不是寻常招摇撞骗的江湖术士?”
她顿了顿,组织着语言,声音带着一丝希冀:“既然她自称是墨秋护卫的姨母,又特意留下那番话……不如,我们去找她试试?”
“若她真有办法帮助墨秋护卫恢复,或者至少稳住紫瞳之力,那对我们来说,岂不是天大的好事?就算……就算她另有所图,以世子的手段,也定能看穿,总比现在束手无策要好。”
她说完,小心地观察着唐熙的脸色,知道自己这番话有些逾矩,但看着墨秋黯淡的紫瞳和书房内压抑的气氛,她还是忍不住说了出来。+6\k.a!n?s¨h\u,._c¢o/m+
苏梦悠的话,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一颗石子。
柳舟和江轻叶的目光都微微闪动,洛婉清也抬起了清冷的眸子。
墨秋本人,那冰封般的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,但垂在身侧的手指却几不可察地蜷缩了一下。
唐熙敲击扶手的手指停了下来。
他转过头,深邃的目光落在苏梦悠带着期盼和一丝忐忑的小脸上,又缓缓扫过墨秋那双黯淡的紫瞳。他没有立刻说话,似乎在权衡。
书房内安静得只剩下烛芯偶尔爆裂的轻响。
片刻,唐熙缓缓点了点头,嘴角勾起一抹冷冽却带着决断的弧度:“悠悠说得有理。是骡子是马,总要拉出来遛遛。一个能看穿墨秋秘密、还敢自称姨母的老婆子,藏着掖着也没意思。”
他目光转向墨秋,语气不容置疑,“后天,去找她。看看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,到底有没有真本事。”
“是。”
墨秋没有任何迟疑,立刻躬身领命,声音依旧低沉沙哑。
世子的命令,对他而言就是绝对的方向。
至于姨母?血脉?那些虚无缥缈的东西,远不如世子的意志重要。
他只需要执行。
次日,正午时分,皇宫御花园。
阳光明媚,百花争艳,精心修剪的草木郁郁葱葱。~白·马+书¢院~ `蕪*错+内.容-巨大的华盖遮阳棚下,丝竹管弦之声悠扬悦耳。
一场名为西王皇族亲善宴的盛大宴会正在举行。
皇帝南宫梓高踞主位,身穿崭新的明黄龙袍,脸上努力维持着帝王的威严,试图扮演一个宽容和睦的大家长、和事佬。
但细看之下,他眼神深处带着难以掩饰的疲惫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惶恐,笑容也略显僵硬。
在他身后,皇后、荣贵妃等一众后宫嫔妃盛装出席,却都屏息凝神,气氛拘谨。
下首,朝中重臣及其家眷按照品级分列左右,个个衣着光鲜,脸上堆着恰到好处的笑容,互相低声寒暄,眼神却不断瞟向藩王世子的席位,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心照不宣的紧张和观望。
藩王世子席位上,泾渭分明。
唐熙一身玄衣,大马金刀地坐在最靠近皇帝的位置,姿态慵懒中透着毫不掩饰的嚣张。
他一手随意地搭在椅背上,另一只手捻着一颗葡萄,眼神漫不经心地扫过全场,嘴角那抹若有似无的弧度。
他身边,苏梦悠安静地坐着,仪态端庄,清丽的容颜在花团锦簇中更显脱俗。
对面,萧烬一身玄色西域劲装,金蝎腰扣在阳光下熠熠生辉。
他姿态优雅地靠坐在椅中,琥珀色的蛇瞳饶有兴致地打量着在场众人,仿佛在欣赏一出精心编排的戏剧。
他嘴角噙着那标志性的邪魅笑容,手里把玩着一个精致的酒杯,显然是把这场御宴当成了找乐子的场所。身后的马夫徐桐,依旧低眉顺眼,只是偶尔抬起的眼皮下精光闪烁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