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还不跪下!”赵弘厉声喝道,同时给了赵睿一个严厉的眼神。
赵睿被父亲这一喝,加上对唐熙的恐惧,再也支撑不住,“噗通”一声就跪在了王府大门前的青石板上!声音带着哭腔,语无伦次:
“唐…唐世子…我错了!我昨天…昨天是猪油蒙了心!不该…不该带人去静园…不该冒犯您…求您大人大量…饶了我吧…饶了我吧…” 他一边说,一边砰砰地磕着头,额头很快就在青石板上磕出了血印子,狼狈不堪,哪还有半分世子的尊严?
王府护卫和下人们看着自家世子如此模样,都感到脸上无光,纷纷低下头。
远处围观的百姓更是议论纷纷,指指点点,靖南王府的脸面,今日算是被赵睿彻底丢尽了!
齐王妃站在门内阴影处,看着儿子跪地磕头求饶的样子,涂着蔻丹的指甲深深掐进了掌心,眼中充满了怨毒和不甘,却不敢露面。
唐熙看着跪在地上磕头如捣蒜的赵睿,又看看旁边脸色铁青却强压怒火的靖南王,心中那口恶气总算出了大半。
他懒洋洋地掏了掏耳朵,仿佛嫌赵睿的求饶声太吵:
“行了行了!磕得本世子心烦!”他挥了挥手,像赶苍蝇一样,“看你爹的面子,这次就算了!再有下次…”他目光陡然转冷,如同冰刀刮过赵睿的脖颈,“本世子不介意替王爷清理门户!滚吧!”
赵睿如蒙大赦,连滚爬爬地就想往回跑,却被赵弘一个眼神定住,只能灰溜溜地退到父亲身后,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。
赵弘深吸一口气,对着唐熙拱了拱手:“多谢唐世子宽宏。此事,就此揭过。”
他顿了顿,目光似乎不经意地扫过唐熙身后,然后压低了声音,用只有近处几人能听到的音量问道:“怀玉…他还好吗?”
唐熙眉毛微微一挑,看着赵弘眼中那丝一闪而过的、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,他只是淡淡地点了点头,惜字如金:“嗯。”
没有多余的话,没有表情。
赵弘似乎还想说什么,但看着唐熙那副拒人千里之外的态度,终究只是化作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。
唐熙不再看他,猛地一勒缰绳!
“我们走!”
乌云踏雪发出一声长嘶,调转马头。
墨秋、郭俊逸紧随其后。
“黑鸦营!撤!”郭俊逸长剑一挥。
“轰隆隆——!”
沉重的马蹄声再次响起,黑色的钢铁洪流如同退潮般,整齐划一地转身,卷起烟尘,朝着来时的方向,轰然离去!
只留下满地狼藉和那震耳欲聋的马蹄余音,在扬州城上空久久回荡。
靖南王府门前,只剩下赵弘一人站在空旷的街道上,望着那远去的烟尘,身影显得有些萧索。他身后,是面如死灰的赵睿和一片死寂的王府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