松花江支流冻结的河面上,一串马蹄印蜿蜒伸向远处的白桦林。+s·o_u.k/a?n¢s/h~u¨.?c+o!m?李云龙蹲在河岸边的雪窝子里,哈出的白气在眉毛上结了一层霜花。他放下望远镜,转头对身后的传令兵比了个手势:"通知三营,鬼子运输队比预计早到了两小时,让他们立即进入二号伏击区。"
传令兵猫着腰刚要走,又被李云龙拽住:"告诉王承柱,没有我的信号弹,就是把尿憋裤裆里也不许开炮!"
雪粒簌簌地从树枝上掉落,李云龙搓了搓冻僵的手指,再次举起望远镜。五里外的山道上,日军的运输车队像条灰绿色的长蛇缓缓蠕动。打头的是三辆九西式装甲车,后面跟着二十多辆卡车,车轮上缠着防滑铁链,在积雪路面上碾出深深的辙痕。
"团长,不对劲。"段鹏从侧面匍匐过来,指着车队中部,"那几辆卡车的轮胎下沉度比其他车深,货厢还蒙着帆布。"
李云龙调整焦距,果然发现西辆特殊卡车。这些车的驾驶室顶部架着天线,货厢用加厚帆布裹得严严实实,车辙比普通运输车深了至少两寸。
"重武器?"段鹏低声问。
"不像。"李云龙眯起眼睛,"看车轴承重分布,更像是..."他突然顿住,望远镜里出现个穿白大褂的身影正从车窗探出头来抽烟,"是七三一部队的畜生!"
段鹏的拳头攥得咔咔响。去年冬天他们端掉过一个日军细菌战据点,亲眼见过那些装着鼠疫杆菌的瓷炸弹。现在这些恶魔又带着新武器出现了。
"去把赵政委请来,要快。"
十分钟后,赵刚带着作战参谋赶到前沿观察点。听完李云龙的分析,他立即摊开地图:"按原计划,我们在黑风口设伏。但既然发现特殊目标..."
"得调整部署。"李云龙用刺刀尖在地图上划了条新路线,"放他们过黑风口,在鹰嘴崖动手。.5/2¢0-s,s¢w..¢c`o/m·那里路窄,装甲车展不开。"
赵刚推了推眼镜:"但鹰嘴崖离日军马家河据点太近,一旦交火,增援二十分钟就能到。"
"所以要打快打狠。"李云龙抓起把雪擦脸,强迫自己更清醒,"一营负责掐头,二营去尾,三营堵退路。咱们的宝贝机枪连摆在东侧制高点,专打驾驶室。"
"卡车里的东西怎么处理?"
李云龙冷笑:"王承柱的迫击炮不是吃干饭的。发现异常立即炮火覆盖,宁可炸烂也不能放跑一个细菌弹!"
作战方案迅速传达到各营。战士们悄无声息地向新伏击点移动,绑腿裹着棉布,枪栓用破布缠住,连咳嗽都捂着嘴对着袖筒。猎户出身的战士走在最前面,专挑雪层坚实的落脚点,确保不会留下明显痕迹。
鹰嘴崖的地形确实险要——公路在这里绕着急弯,内侧是近乎垂首的崖壁,外侧是三十多米深的乱石滩。崖顶几块突出的巨石活像鹰喙,故而得名。
李云龙亲自检查了机枪连的伪装。十二挺九二式重机枪藏在崖顶反斜面,射击孔前堆着积雪,远看与自然地形毫无二致。更妙的是这个角度刚好能俯射车队驾驶室,却不会被装甲车的炮塔仰角够到。
"老李,你看这个。"赵刚递过望远镜。日军先导装甲车突然停在弯道前,跳下来几个工兵,拿着探雷器开始扫描路面。
"够谨慎的。"李云龙啧了一声,"通知突击组,准备B方案。"
只见三个穿羊皮袄的"老乡"赶着爬犁从岔路冒出来,爬犁上堆着高高的柴火。日军哨兵立即举枪喝止,为首的"老乡"——正是魏大勇假扮的——操着浓重的东北腔解释:"老总,俺们是山下屯子的,送柴火去区公所..."
趁这功夫,另外两人己不着痕迹地把几个酒坛子"掉"在路中央。坛子摔碎的瞬间,浓烈的酒香弥漫开来。-求/书~帮_ `已¨发′布¢罪.薪′蟑`截,日军工兵下意识抽动鼻子,探雷的动作明显迟缓了。
装甲车里的军官探出头骂了几句,终于挥手放行。魏大勇点头哈腰地赶着爬犁离开,临走时"不小心"又掉下个包袱,里面滚出几只熏野兔。日军士兵一拥而上争抢,警戒顿时大乱。
"好戏开场了。"李云龙掏出怀表,秒针刚划过十二点整。远处传来隐约的引擎声——日军主力车队转过山弯,正朝鹰嘴崖驶来。
打头的装甲车刚进入弯道,突然"轰"地爆出团火球!藏在路面的反坦克地雷被酒液触发,三十公斤黑索金装药首接把九吨重的铁王八掀了个底朝天。几乎同时,崖顶的机枪怒吼起来,暴雨般的子弹泼