卷宗内夹着的一张兵部核准的阵亡名单副本上,有几个名字的字迹墨色和笔迹,与整份名单略有差异!像是后来添加上去的!而且,这几个名字旁边标注的抚恤金额,明显高于同等级士兵的标准!
暗桩的心脏狂跳起来,他小心翼翼地用随身携带的炭笔和薄纸,迅速将这份名单副本和前后关键几页的内容临摹下来。-精_武′小/说+网! _最′新-章~节.更,新·快*做完这一切,他将卷宗原样放回,抹去一切痕迹,如同来时一样,悄无声息地消失在库房深沉的黑暗之中。
三条战线,三处突破!
粮行、赌场、户部库房…李言撒出的网,终于开始触及那深藏于军饷黑洞之下的、盘根错节的利益链条。然而,当赵伟将“听风”送来的关于万金油“该烧的烧了,该‘死’的人也早就死透了”的密报,以及那份可疑的阵亡名单副本摹本呈到李言面前时,帅帐内的空气,瞬间降到了冰点。
李言看着摹本上那几个突兀的名字,眼神冰冷刺骨:“看来,我们面对的敌人,比想象的更狠毒,也更狡猾。他们不仅贪墨,还敢伪造阵亡,冒领抚恤!甚至…为了掩盖罪行,不惜杀人灭口!”他猛地攥紧了拳头,指节发出咯咯的轻响,“查!顺着这几个名字查!活要见人,死…也要见坟!我倒要看看,是谁在喝这蘸着人血的兵饷!”
线索如同黑暗中蜿蜒的毒蛇,指向越来越深沉的黑暗。李言帅帐内的灯火常常亮至深夜,桌案上堆积着李信、陈平陆续送回的密报和赵伟汇总的“听风”情报。
每一份卷宗,每一个名字,每一笔可疑的账目,都像一块沉重的砖石,压在他的心头,也渐渐拼凑出京都卫军饷亏空这头巨兽狰狞的轮廓。
“殿下,”李信的声音带着疲惫,但眼神依旧锐利如鹰,他将一份誊抄的名单放在李言案头,“这是顺着陈平从‘裕丰粮行’钱掌柜那里套出的线索,以及卑职在营内暗中排查,交叉印证后,梳理出的近五年来,与军需采买、仓储转运关联最深、获利最巨的几个军官名单。
其中三人,是杨廷和的绝对心腹,掌管着关键仓廪和账目。!q\d?h~b_s¢.!c?o,m\另外两人,明面上属于王远争指挥使的旧部,但私下与杨廷和及户部钱有禄往来甚密,经他们手出去的军粮、被服,损耗率都高得离谱!”
李言的目光扫过名单,手指在其中几个名字上重重划过:“证据呢?光有名单不够,我要铁证!足以钉死他们,进而撬开杨廷和嘴巴的证据!”
“正在加紧搜集。”李信沉声道,“张诚提供的旧案证据是个突破口,卑职正以此为契机,暗中接触当年其他几个可能知情或被迫参与的仓兵和下层军官。有人已经动摇,但还不敢开口,怕遭报复。另外,卑职发现这几人近期的家眷都有异常动向,要么突然被送出京城,要么多了来历不明的‘亲戚’照看,显然是背后之人察觉到了风声,在做切割和防备!”
“哼,反应倒是快。”李言冷笑,“陈平那边呢?”
帐帘一掀,风尘仆仆的陈平大步走了进来,脸上带着一丝兴奋和凝重:“殿下!‘百炼铁坊’有眉目了!那家铺子表面上是打制农具的,实则在地下有个巨大的工坊,专做军械翻新和…私造!”
“私造军械?”李言眼神陡然一寒。
“没错!”陈平压低声音,“卑职的人扮作北地来的马匪头子,下了笔‘大单’,要一百柄制式横刀,五十张硬弓!那铁坊的大师傅起初还遮遮掩掩,后来银子给足了,又抬出了‘孙德海大人介绍的’名头,他才松口,答应十天交货,但要价奇高!交货地点定在城外废弃的砖窑!卑职怀疑,他们不仅翻新倒卖京都卫的报废军械,更在偷偷仿造这背后,绝对有兵部武库司的人提供制式和原料!”
他顿了顿,脸上露出狠色:“更关键的是,卑职在蹲守时,意外发现一个熟人进了铁坊后门!您猜是谁?兵部阵亡抚恤核发司的那个书吏,刘一手!”
“刘一手?他一个核发抚恤的书吏,去军械私坊做什么?”李信皱眉。
“这就是蹊跷之处!”陈平眼中精光闪烁,“卑职当时就觉得不对,让一个兄弟跟了上去。^0+0/小?说!网_ ¢已~发·布.最\新+章*节.那刘一手在铁坊没待多久就出来了,鬼鬼祟祟地去了城西乱葬岗附近的一处破土地庙!像是在等什么人接头!”
“土地庙…”李言手指敲击着桌面,眼中思绪飞转,“赵伴伴,‘听风’那边关于刘一手的情报如何?”
赵伟立刻上前一步:“回殿下,暗桩回报,刘一手好酒好色是实,但最