期末考的成绩单如同冰河期的寒流,给热闹的新年氛围降了降温。¨3¢8+k+a·n+s\h·u′.*n!e\t-钱砚修的名字依旧高悬榜首,总分698分,虽然比巅峰的705分略有回落,但文综近乎满分的强悍实力和数学依旧亮眼的145分,稳稳捍卫着他“钱老师”的称号。然而,翻到成绩单后页,邓小琪的名字后面,那个不算理想的文化课总排名,却像一根细小的冰棱,刺进了钱砚修的心底。
他第一时间看向身边的邓小琪。她正低头看着自己的成绩单,长长的睫毛垂下,遮住了眼中的情绪,嘴唇微微抿紧。周围有同学在讨论分数、排名,声音不大,却足以形成无形的压力。钱砚修没有言语,只是伸出手,在课桌下轻轻覆盖住她微凉的手背,掌心传递着无声的暖意和支撑。
邓小琪感受到他的温度,紧绷的肩膀微微放松。她抬起头,迎上他担忧而坚定的目光,努力扯出一个笑容,小声说:“没事,‘之字形缓坡’嘛…有点小坡度,正常。” 她故作轻松的语气里,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失落。舞蹈专业课的优异与文化课的差距,如同两条暂时无法交汇的等高线。
放学后,钱砚修没有首接回家,而是陪着邓小琪去了舞蹈室。空旷的教室里,她换好舞鞋,对着镜子,一遍遍练习着基本功,汗水很快浸湿了她的练功服。每一个绷首的脚尖,每一次精准的旋转,都带着一股不服输的倔强。钱砚修安静地坐在角落的地板上,没有打扰,只是看着她将所有的压力与不甘,都化作足尖的力量。
夕阳的余晖透过高大的窗户,将邓小琪舞动的身影拉长,投在光洁的地板上,也投在钱砚修专注的眼眸里。他拿出手机,没有拍照,只是点开录音功能,录下了那足尖点地的、带着节奏感的“嗒嗒”声,以及她微微急促的呼吸声。这声音,比任何话语都更能诉说她的努力与坚持。
录完,他发送给她,附上一行字:
钱砚修:听见了吗?这是‘河谷舞者’攀爬‘等高线’的脚步声。每一步,都离峰顶更近。
舞蹈室里,邓小琪停下动作,看着手机屏幕上的文字和那个小小的符号,又听着自己刚才练习的录音,眼中那点失落终于被坚毅的光芒取代。她深吸一口气,对着镜中的自己,也对着角落里的他,用力点了点头。
钱家暖房里,绿意盎然,与窗外的萧瑟形成鲜明对比。`1.5\1′x_s.w\.,c,o~m?裴音正在修剪一盆长势喜人的绿萝,翠绿的藤蔓生机勃勃。钱砚修推门进来,脸上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凝重。
“妈。”
裴音放下剪刀,回头看到儿子的神情,了然地笑了笑:“期末考结束了?看我们砚修的样子,是遇到了需要‘地理定位’的难题?” 她示意他坐下,递过一杯温热的茉莉花茶。
钱砚修捧着茶杯,暖意从手心蔓延。他简单说了邓小琪文化课的情况和自己的担忧。
“落差感,是攀登过程中必经的山风。” 裴音的声音温和而从容,如同暖房里流淌的涓涓细流,“小琪那孩子,像这盆绿萝,” 她指了指那茂盛的藤蔓,“看着柔韧,实则生命力顽强得很。她的根扎在舞蹈的土壤里,那是她最强大的‘地方时’。文化课对她而言,是需要跨越的‘时区’。急不得,也乱不得。”
她拿起喷壶,细细的水雾洒在绿萝叶子上,晶莹的水珠折射着暖房灯光。“重要的是,她身边有你这个懂得‘等高线’规划、又愿意陪她听‘脚步声’的向导。” 裴音看向儿子,眼中满是智慧和温柔,“相信她,也相信你们一起找到的‘之字形缓坡’。只要方向没错,步伐扎实,再高的等高线,也只是时间问题。”
钱砚修看着母亲温润的眼眸,又看看那盆在冬日里依旧生机勃勃的绿萝,心中的凝重渐渐化开。是啊,小琪不是孤身一人。她有她的热爱为根基,有他的支持为助力,还有母亲这样洞悉世情的“地方时”哲学家指引方向。冰河期终会过去,暖房里的新芽,终将迎来属于自己的春天。
“我明白了,妈。” 钱砚修喝了一口温热的茉莉花茶,清雅的香气沁人心脾,“我会陪着她,一步一步走稳这条‘缓坡’。”
裴音欣慰地笑了,目光落在儿子无名指上那几乎看不见的、之前被墨水沾染过的痕迹上,笑容更深。少年人的烦恼如同叶尖的露珠,看似沉重,在阳光(和智慧)下,终会折射出希望的光彩。
物理竞赛实验室里,各种精密的仪器发出低低的嗡鸣。钱三一正全神贯注地调试着一台光谱分析仪,屏幕上跳动着复杂的数据流。阳光透过百叶窗,在他专注的侧脸上