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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我…我没事…” 她声音带着哭腔，试图挣扎着起来，脚踝却一阵剧痛，让她倒抽一口冷气，重新跌坐回去。

“别动！” 钱砚修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严厉，他小心地扶住她的肩膀，阻止她乱动。他抬头看向匆匆赶来的指导老师：“老师，小琪脚踝可能受伤了，需要冰敷，最好送医务室检查！”

一片混乱中，钱钰锟抱着他的破箱子，看着儿子沉着冷静地处理局面，再看看邓小琪苍白的小脸和强忍的泪水，他那股“硬汉救援”的冲动终于被一种更真切的担忧取代。他讪讪地放下箱子，挠了挠头，笨拙地挤出一句：“那个…闺女，疼不疼啊？要不要…卡塞米罗背你去医务室？”

医务室里弥漫着消毒水特有的清冷气味。邓小琪的右脚踝己经肿得像个小馒头，校医刚给她做了初步处理，喷了药剂，用弹性绷带固定好，叮嘱她暂时不要用力，需要观察。

钱砚修坐在病床边的椅子上，眉头紧锁，看着邓小琪肿起的脚踝，又看看她低垂着头、沉默不语的样子。她手里紧紧攥着那个失而复得的真丝手帕盒，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。

“还疼得厉害吗？” 他轻声问，递过一杯温水。

邓小琪摇摇头，没接水，只是把脸埋得更低，肩膀微微耸动。无声的泪水终于滑落，砸在她紧握的盒子上，也砸在钱砚修的心上。他知道，她哭的不只是身体的疼痛，更是梦想在触手可及时骤然折翼的绝望，是觉得自己辜负了所有人的期望，尤其是…他的。

“那个…小琪啊，” 钱钰锟在医务室门口探头探脑，手里还拎着那个破箱子，脸上写满了懊恼和心疼，“叔叔…叔叔刚才太莽撞了，吓着你了吧？都怪我！我这卡塞米罗精神没用在正道上…” 他笨拙地想道歉。

裴音不知何时也赶来了，她轻轻拍了拍丈夫的手臂，示意他安静。她走到床边，没有说那些“没关系”、“下次再来”的套话，只是温柔地用手帕（一块干净的素色棉帕，并非邓小琪那块）擦去女孩脸上的泪水。

“摔倒了，很疼，很难过，觉得月光都碎了，对吗？” 裴音的声音像温润的泉水，带着洞悉一切的了然，“看看这个。” 她变魔术般从随身的手提袋里拿出一个小小的保鲜盒，里面是两块…摔得有些变形的抹茶草莓蛋糕。奶油蹭到了盒壁上，草莓也歪到了一边，显得有点狼狈。

“刚才着急赶来，袋子没拿稳，蛋糕摔了一下。” 裴音的语气很平静，甚至带着点轻松，“你看，它也不完美了。抹茶渍像不像夜空？歪掉的草莓像不像淘气的星星？摔碎的蛋糕胚…嗯，就当作被云层遮住、却依然努力透出光亮的月晕吧。” 她用小叉子挑起一小块带着“夜空”和“星星”的蛋糕，递到邓小琪嘴边，“尝尝看，月光碎了，味道变了吗？”

邓小琪怔怔地看着那块“残缺”的蛋糕，又抬头看看裴音温柔而智慧的眼睛，再看看钱砚修担忧却坚定的目光，以及门口钱钰锟那写满“我错了但我真的很关心你”的脸。她眼里的绝望和羞愧，像冰雪遇到了暖阳，一点点融化。她张开嘴，含住了那块蛋糕。

清苦的抹茶，甜蜜的草莓，绵软的奶油…味道没有变。甚至，因为那份在“破碎”中被所有人小心翼翼捧着的暖意，显得更加醇厚。

“味道…没变。” 邓小琪的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，却终于不再颤抖。她紧紧攥着真丝手帕盒的手，稍微松开了一些。月光或许会暂时被乌云遮蔽，会碎裂成片，但那份承载着初心、被温柔守护的滋味，从未改变。

钱砚修长长舒了一口气。他默默地从书包里拿出自己的笔记本，翻到空白页，在上面郑重地画了一个，然后轻轻推到邓小琪面前。

邓小琪看着那个熟悉的符号，又看看他，红肿的眼睛里终于重新亮起了一点微弱却倔强的光。她拿起笔，在那个旁边，也画了一个小小的、一模一样的。

没有言语。医务室里，只有蛋糕的甜香，消毒水的微凉，和两颗在破碎的月光下，无声靠近、互相温暖的心跳。

钱砚修的书桌前，台灯的光晕笼罩着摊开的稿纸。月考失利的作文试卷放在一旁，上面钱三一用红笔标注的“建议：增加具象化情感锚点”一行字格外清晰。

窗外，夜色深沉，下弦月清冷的光辉洒落进来，恰好映在桌角克罗斯的签名板上，银色的签名仿佛流动的月华。

笔尖悬停在稿纸上方，标题处空着。脑海里，像电影般闪过无数画面：舞台上邓小琪坠落时惊心动魄的弧线；父亲举着破箱子冲上台的滑稽与笨拙的关切；母亲