自李轩主动交出权柄,做起“闲散太子”后,东宫的日子,仿佛一下子慢了下来。?比¢奇`中\文.网_ !更/新-最_快~
朝堂上的风起云涌似乎都与这里隔绝了。
李轩每日上午去尚书房听太子太傅讲经,下午便回到东宫,或看书,或与萧凝霜在演武场练剑。
起初,萧凝霜还有些不适应。
她习惯了李轩每日卯时出、戌时归,习惯了那个运筹帷幄、雷厉风行的太子。如今这个每日“无所事事”,甚至会兴致勃勃地拉着她去御花园池塘边钓鱼的男人,让她感到陌生又新奇。
“你到底会不会钓?”萧凝霜看着李轩半天没动静的鱼漂,终于忍不住开口。这已经是他第三次把鱼饵甩到假山上了。
“钓鱼的精髓,在于一个‘钓’字,而不在于‘鱼’。”李轩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,“我们钓的不是鱼,是心境,是禅意,是天地与我合一的玄妙境界,你懂吗?”
萧凝霜面无表情地指了指自己桶里那几条活蹦乱跳的鲫鱼,又看了看他空空如也的鱼桶。
李轩的脸皮厚比城墙,干咳一声道:“今日鱼儿与我无缘,罢了罢了。娘子,你看这天色,风和日丽,鸟语花香,不如我们来对诗一首,岂不美哉?”
萧凝霜白了他一眼,收起鱼竿,淡淡道:“我饿了,回宫。”
“唉,真是对牛弹琴。`小\说/宅_ /已¨发,布`最+新`章·节^”李轩摇头晃脑地跟在她身后,小声嘀咕。
“你说什么?”萧凝霜脚步一顿,回头看他。
“我说,娘子真是出淤泥而不染,濯清涟而不妖,视功名利禄如浮云,一心只向往人间烟火,此等高洁品性,为夫佩服,佩服。”李轩立刻换上一副谄媚的笑脸。
两人就这么一路斗着嘴回到了东宫。虽然大部分时候,都是李轩在说,萧凝霜在听,偶尔回敬一两句,便能把他噎个半死。
但那种轻松自在的氛围,却像温暖的泉水,无声地滋润着两人的心田。
萧凝霜发现,自己脸上的笑容,似乎比过去二十年加起来的都要多。她甚至开始期待每天下午,这个男人又会想出什么稀奇古怪的点子来“折腾”她。
然而,平静的日子,终究只是暴风雨来临前的短暂间歇。
这日傍晚,李轩与萧凝霜正在用膳,荆云的身影如鬼魅般出现在门口。他的出现,总意味着有不寻常的事情发生。
李轩给了萧凝霜一个安心的眼神,放下碗筷,与荆云走到了殿外。
“说。”
“殿下,柳儿传回消息。”荆云的声音压得极低,“三皇子最近动作频频,他似乎在联合户部侍郎周明,以及漕运总督麾下的一些官员,想要在今年秋粮北运的事情上做文章。·比!奇/中\文`网- ?首`发.”
李轩的眼神瞬间冷了下来:“目标是谁?”
“萧渊大将军。”荆云吐出四个字。
李轩的瞳孔猛地一缩,一股森然的杀气自他体内弥漫开来。
北境军团,在晋元城,是大周抵御外敌赵国最重要的屏障,而萧渊,就是这道屏障的定海神针。军粮,则是这支军队的命脉。
在军粮上动手脚,目标直指萧渊,这已经不是普通的朝堂争斗,而是动摇国本的阴谋!
三皇子李毅,好狠的手段!
李轩的“退让”,果然让他的这些兄弟们按捺不住,开始将目标转向他身边的“软肋”。而镇守边关、轻易不能回京的萧渊,无疑是最好的目标。
一旦萧渊军中粮草出了问题,轻则军心动摇,重则边关失守。到那时,无论萧渊是否有责,皇帝为了平息事端,都极有可能将其撤换。
一个失去了兵权支持的萧家,对太子而言,价值将大打折扣。这一招,可谓是釜底抽薪,毒辣至极。
“具体计划是什么?”李轩的声音已经听不出任何情绪。
“柳儿暂时还未探听到核心机密,只知道他们计划在漕运途中,将一批送往北境的粮草,偷换成掺了沙石的霉米。时间,应该就在半月之后。”
“知道了。”李轩点了点头,“让柳儿继续潜伏,不要轻举妄动,安全第一。另外,你亲自去一趟北境,将此事秘密告知萧将军,让他务必稳住,不要自乱阵脚,一切等我的消息。”
“是。”荆云的身影一闪,便消失在了夜色中。
李轩在原地站了许久,晚风吹得他衣袍猎猎作响。他脸上的闲适与慵懒早已消失不见,取而代之的,是如同万年寒冰般的冷酷。
他以为自己退一步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