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一下,彻底断了苏老栓和吴氏的最后一点侥幸。
“顺利!女婿!我们错了!我们一时糊涂啊!”苏老栓第一个就软了,他是真怕这个女婿,陈顺利是真的敢杀人的。
吴氏也彻底慌了,哭天抢地地扑向苏晴:“晴儿!我的好女儿!娘错了!娘就是看那锁子好看,想拿过来看看,真的!我这就还给你!”
她哆哆嗦嗦地从贴身衣兜里往外掏那个用手帕包着的金锁。
因为太过紧张,手一抖,金锁从手帕里滑了出来,“叮铃当啷”一声,脆生生地掉在地上。
这声音,像一记又一记响亮的耳光,抽在苏老栓和吴氏的脸上。
金锁在地上滚了几圈,停在陈顺利的脚边。
那头憨态可掬的小老虎,正对着这对丑态百出的男女。
陈顺利弯腰,捡起金锁。
他用袖子,仔仔细细地擦干净上面的灰尘,动作轻柔得像在擦拭一件被玷污的圣物。
然后,他走到苏晴面前,将金锁递给她。
“你的事,你来决断。”
所有人的视线,都落在了苏晴身上。
苏晴接过金锁,入手冰凉。
她看着跪在地上,一把鼻涕一把泪的父母,心里最后那点亲情的余温,也跟着凉透了。
她没去扶。
她走回摇篮边,轻轻地,将那枚长命锁,挂在了女儿陈安的脖子上。
温润的金色落在孩子胸前,映着粉嫩的肌肤,安详又妥帖。
做完这一切,她才重新转过身,对着地上哭嚎的两个人,一字一句。
“从今天起,我苏晴,没有爹娘了。”
“你们的养育之恩,这些年,顺利给你们盖的房,给的钱,足够还了。”
“以后,你们是死是活,都与我苏晴无关。我陈家的大门,你们永世不得再入。”
“我的女儿,也永远不会知道,她有过你们这样的外公外婆。”
她的声音很平静,没有哭,也没有骂,却比任何诅咒都让人心寒。
那是一种发自内心的、彻底的割裂。
“不!晴儿!你不能这么狠心啊!”吴氏绝望地大叫,这等于断了她最大的财路。
苏老栓也磕头如捣蒜:“我们真的错了!再给我们一次机会!再也不敢了!”
苏晴转过身,再也不看他们一眼。
陈顺利上前一步,站在苏晴身边,像一座山。
他对着孟河和豁牙吩咐:
“把他们身上所有值钱的东西,都给我扒下来。衣服,换成最破的。然后,扔出城去。”
“再传我的话给县城里所有车行马夫,谁敢载他们一程,就是跟我陈顺利过不去。”
“最后,派人去他们村里知会一声,他们女儿已经跟他们断绝关系。以后,谁要是再敢打着我陈顺利岳父岳母的旗号在外面招摇撞骗……”
陈顺利的视线扫过两人惊恐万状的脸,声音冷得掉冰碴子。
“我就把他们沉到青杠山那条河里,喂王八。”
半个时辰后,县城北门。
两个穿着破烂衣衫,浑身空空如也的老人,被豁牙像扔两条死狗一样,扔出了城门。
“滚!再敢踏进县城一步,打断你们的狗腿!”
苏老栓和吴氏连滚带爬,头也不回地朝着乡下的方向逃去,身后是路人指指点点的嘲笑声。
陈家大院里,门窗大开,阳光重新照了进来,驱散了所有的阴霾和晦气。
满月酒照常举行,只是比预想的晚了些。
宾客们只知道陈老板家出了点小事,但谁也不敢多问。
酒席散去,夜色降临。
陈顺利和苏晴站在院子里,看着天上的月亮。
苏晴靠在陈顺利的肩上,心里前所未有的平静。
“后悔吗?”陈顺利轻声问。
苏晴摇了摇头,手抚上怀里女儿胸前的金锁。
“不悔。为了安安,什么都值得。”
她抬头看着陈顺利,眼里有光。
“顺利,以后,咱们家就我们三个人了。”
陈顺利没说话,只是握紧了她的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