娘了!”吴氏一进屋,瞧见床上气色红润的苏晴,立马扑上去,嗓子嚎得响,眼睛却一滴泪也挤不出。
苏老栓搓着手,对陈顺利挤出笑:“顺利啊,我们都听说了,晴儿这次遭了大罪,你可得好好待她。”
苏晴别过脸。
她快死的那天,这两人影子都没见着。如今孩子平安,他们倒是不请自来了。
她性子软,心里再不痛快,也撑着笑了笑:“爹,娘,你们怎么来了?”
“怎么来了?你生孩子这么大的事,当爹娘的能不来吗!”吴氏理直气壮,一屁股坐床边,眼睛却直勾勾地往摇篮里瞟,“哎哟,这就是我外孙女吧?长得真俊!有福气!”
说着,她就要伸手去抱。
“慢着。”
陈顺利的声音不大,吴氏的手却僵在半空。
他走过来,把女儿的襁褓裹紧了些:“孩子刚睡着,别吵她。”
吴氏讪讪地收回手,没敢吭声。
陈顺利让孟河安排了客房,吩咐厨房备酒菜,自己则出了门,去了城里一家叫“周氏福记”的金铺。
他要给女儿打个长命锁。
挑了块成色最好的足金,让铺子里手艺最好的老师傅连夜赶工。
锁的一面刻个“安”字,另一面,刻一头小小的白玉山君。
那是他打来的凶神,从今往后,也得给他女儿当守护神。
晚上,陈顺利回家时,苏老栓和吴氏正在饭厅吃得满嘴是油。
瞧见他回来,吴氏连忙放下筷子擦嘴。
“顺利回来了?快吃饭!你这儿的厨子,手艺真不赖!”
陈顺利没理,径直进了苏晴的房。
他从怀里掏出个红绸布包,小心翼翼打开。
一抹温润的金色在灯下亮了起来。
苏晴看着那金锁上活灵活现的小老虎,眼睛一热。
“真好看。”
“等安安满月那天,就给她戴上。”陈顺利把金锁放在摇篮边的一个小盒子里,盖好。
门外,吴氏的脚步声悄悄地来,又悄悄地去,门缝里的一双眼,把那金锁的光,和小盒子的位置,看得清清楚楚。
回了自己屋,她一屁股坐下,用胳膊肘狠狠捅了下剔牙的苏老栓。
“哎,他爹,你瞧见了没?”
“瞧见啥了?”
“那个金锁!怕不是有二两重!金灿灿的!给个丫头片子,真是糟蹋东西!”吴氏压着嗓子,话里一股子酸味。
“你说,咱们家宝根娶媳妇的彩礼,是不是……也该让他这个当女婿的出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