句,孟山的脸色就更白一分。
最后,陈顺利站定在他面前,两人近得能看清对方瞳孔里的倒影。
“孟叔,我给每个人都想好了活路,唯独,没给你想。”
“因为从你提议,要用那头死士的命当诱饵时,我就没信过你。”
“给你那颗穿甲弹,让你当这个英雄,就是想亲眼看看,人的贪心,到底能有多大。是选大家一起活,还是选你自己一个人发财。”
陈顺利看着他,脸上没什么表情。
“现在,你选完了。”
“哐当!”
孟山手里的猎枪掉在地上,他整个人像被抽了龙筋,瘫软下去,嘴里失神地喃喃:“你……你从一开始就算计我……”
“路,是你自己选的。”
陈顺利不再理他,转身看向那头还在用泥浆和血水搓洗眼睛的白玉山君。
石灰粉的作用正在减退,那头畜生停下了无意义的冲撞,一双已经浑浊不堪但依旧血红的眼睛,在谷地里缓缓扫视。
它的目光,掠过了陈顺利,掠过了豁牙,掠过了躺在地上无法动弹的孟河。
最后,它的视线,死死地,锁定在了瘫软在地的孟山身上!
是这个人的枪,给了它此生最剧烈的痛苦。
是这个人的气味,让它记住了什么是仇恨!
“吼!!”
山君不再犹豫,四蹄刨地,带着一股不死不休的决绝,朝着孟山,发动了最后的冲锋!
“救我!陈老板!救我啊!”
死亡的恐惧瞬间攫住了孟山的喉咙,他手脚并用地往后爬,发出了绝望的尖叫,裤裆里又是一片腥臊的湿热。
躺在地上的孟河也急疯了:“陈老板!求求你!求你救救我叔!他知道错了!”
陈顺利只是静静地站着。
他手里那把特制的强弩,不知何时已经重新上好了弦。
救?
还是不救?
这个念头,甚至没有在他脑中停留超过一秒。
他缓缓举起了弩。
可是,那闪着森然寒光的弩箭,瞄准的并不是疯狂冲锋的白玉山君。
而是对准了,正跪在地上屁滚尿流,苦苦哀求的——孟山。
“陈顺利!你……”
孟山眼睁睁看着那黑洞洞的箭头对准自己,一句话卡在喉咙里,脸上血色尽褪,只剩下无尽的恐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