甲刺入我的皮肤,我感到股温热的液体顺着脖颈往下流。低头时看见自己的血滴在地上,竟在青砖上晕开幅微型的壁画,画中无数只眼睛正齐刷刷地盯着我。
"苏家的本事,从来不是画活死人。"她的声音突然变得温柔,"是把人的骨头画进画里,让魂灵永远困在颜料里,替我们守着这座山。"
我突然想起素描本第一页的小字。光绪二十三年,雾隐山有女善画,能摄人魂。下面还有行被墨汁盖住的字,是林生的笔迹:她画的不是魂,是骨。
火苗已经舔上了壁画。女人的身影在火光中扭曲,渐渐变成幅燃烧的剪影。我听见无数个声音在尖叫,像是从画布里挤出来的,又像是从地底钻上来的。
当我再次醒来时,雨已经停了。古庙的废墟上站着个穿白衬衫的年轻人,手里攥着支画笔,看见我时笑了笑:"终于等到你了。"
他的笑容里,眼角有颗若隐若现的朱砂痣。
我低头看自己的手,透明的皮肤下,骨骼正被青黑色的线条勾勒出来,像是幅正在完成的素描。背包里的素描本自动翻开了,最后一页的空白处,正缓缓浮现出第八幅肖像的轮廓。
山风掠过废墟,带来画纸撕裂的声音。我知道,雾隐山的故事还没结束。就像那些永远困在壁画里的魂灵,就像林生,就像我,终将成为这幅巨画的一部分,直到下一个替身的出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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