什么军纪可言。
溃败之余烧杀抢掠沿途百姓的财物,几乎是必然的,江南的百姓受害匪浅。
苏逸尘还算幸运,在乱军中捡回了一条命,更多的百姓却惨遭灭门之祸。
姜远拍了拍苏逸尘的肩:“苏兄才华经世,又有功名在身,若是入朝为官,定然有一番作为。”
姜远写信给苏逸尘,目的是让他来格物书院当先生的,此时这般说也想再试试他,到底是想出仕还是想当先生。
毕竟苏逸尘是被取了仕的,若想当官,只要去吏部参加吏部试即可。
姜远也不可能拦着他人,劝人做不想做的事,还是问清楚的好。
苏逸尘摇头道:“在下若想入仕早就入了,又何必等到今日。
在下家中遭此大劫,皆因叛军所致,而那些叛军又大多是被钱家等几个大族裹挟的百姓。
当官只能治理一方,而若教书,却可开百姓之智,只有百姓开了智,才不会盲从,天下才会少些祸端。”
姜远闻言怔住了,苏逸尘这番话,己远超同时代人的眼界,话虽平淡,却藏有大志。
“苏兄,你有如此想法,是我大周之幸,也是天下学子之幸,更是我格物书院之幸!我敬你!”
姜远发自内心的感动,端起满满一碗酒来。
苏逸尘也举了碗哈哈大笑:“若说大周之幸,当属将军你…哦,你现在己为侯爷了。
你在边关奋血杀敌逼退北突,又谏议通商,又开这有教无类的书院。
在下与你相比,可谓的萤虫与日!承蒙你看得起苏某,给苏某一个教书育人之机!来,饮胜!”
苏逸尘喝得大醉,用筷子敲着酒碗大声吟唱古之战词,满腹愁怅与壮志交融之下,趴倒在桌上不醒人事。
姜远叫来几个护卫,将苏逸尘抬进一间空置的小别墅,又安排了人侍候着,便算给他在这里安了家。
姜远也喝得微醺,经过鸿帝的院子时,又听得上官云冲与姜守业在争吵什么。
姜远伸过头去一看,只见得两个老头与鸿帝,斗起了地主。
看这情形,这三个老头在这两个月里,没少凑在一起打牌。
而伍禹铭、谢宏渊与包首笑,还有十来个大儒凑在一起高谈阔论,显然也全都喝多了。
明天就要开考招生,这些老家伙们却是一点没有要上班的紧张感。
小茹见得姜远鬼鬼祟祟的探头探脑,抿嘴一笑,出了院子:“夫君,咱们回去吧。”
“这些老头没事吧?”
姜远担心的问道。
小茹掩嘴笑道:“没事,这里起码有上百的大内护卫,没事的。”
姜远这才放下心来,拉着小茹的手:“茹儿,这三个月辛苦你了。”
小茹笑道:“妾身有什么辛苦的,您不在,大事有父皇,公爹等人拿主意,我就帮着打个下手。”
此时己到傍晚,书院大门前的学子看了新出的告示后,皆都散了去,只等明日来考试。
姜远与小茹出了书院回丰邑侯府时,却见得利哥儿与徐文栋背着鱼篓,领着木无畏与柴阳帆,提着灯笼往状元溪走,显然是要去捉鱼。
“夫君,要不要拦住他们,大晚上的。”小茹担忧的说道。
姜远冷笑一声:“不用,这些家伙除了徐文栋之外,都是水军出身,今日让他们玩开心点,等进了书院,他们的好日子就到头了!”
与此同时,翡翠大街的荀府后宅,荀家二小姐荀柳烟带着一个小丫环,在院墙上架了梯子。
小丫环满脸担忧:“小姐,若是老爷发现您偷跑,燕安城都得被翻过来,瑞云县主也藏不住您。”
“谁说我要去端贤亲王府了,咱们去鹤留湾,找个人家借宿一晚,明早进了格物书院再告诉爹爹就是。”
荀柳烟从梯子上爬上墙头,系了绳索,与小丫环一起滑了下去,两人抱着包袱消失在暮色中。
荀小姐这一去,却是引出一段良缘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