起初只是隐约的钝痛,像有人用烧红的铁棍轻轻戳着他的骨头。
渐渐地,疼痛变得尖锐起来,他能清晰地感觉到断裂的骨茬在相互寻找、对接,新生的骨膜像熔化的蜡一样重新包裹住裂缝。
汗水浸透了他的衬衫,在后背洇出一片深色的痕迹,但他觉得自己还能忍受。
“是不是很难受?”
西里斯抬起头,发现维奥拉不知何时己经凑到了他面前,眼睛紧紧地盯着自己的手臂。她的眉毛紧紧拧在一起,浅蓝色的眼睛里盛满了担忧。
更重要的是,那里面只倒映着他一个人的身影。
他本想像往常一样满不在乎地耸耸肩,但某种莫名的冲动让他改变了主意。
“很不舒服。”他轻声说,声音嘶哑。
维奥拉立刻皱着眉地翻找口袋,掏出一块滋滋蜂蜜糖。
她小心翼翼地帮他撕开糖纸,指尖微微发着抖,将糖果递到他唇边。
“好可怜的西兹。”她柔声哄道,“来吧,吃点甜的会好受些。”
西里斯顺从地垂下眼帘,微微低下头,含住了那块糖果。
他下意识地放缓了动作,嘴唇停留在她戴着纱质手套的指尖。
一股电流般的悸动顺着脊椎窜上来。
——这算不算在亲吻她
——好想真正的亲吻她
这个有些冒犯的想法让他心头一跳,他急忙叼走糖果,心虚地抬起头,生怕她从他发烫的耳尖看出端倪。
糖果在口中化开,甜得发腻。
“那个温瑞迪安教授人虽然不错,但实在是不靠谱。”维奥拉坐在西里斯的床边,轻声抱怨道,“你们西个混战起来的时候,他就该立刻阻止的。”
她不满地皱了皱鼻子,继续念叨:“还有,虽然我不反对你们教训那些斯莱特林,但下次能不能多考虑下自己的安全?至少别让自己伤成这样....”
西里斯怔怔地望着她,她的金发在夕阳的光线下镀上了一层细碎的光晕,浅蓝色的眼睛像是清晨的湖面,浅色的唇瓣正一张一合,吐出的每一个字都像温热的糖浆,缓缓漫过他的心脏。
胸腔里的跳动越来越剧烈,震得他耳膜发疼。
跳慢点。
他在心里命令自己。
现在还不能让她听到。
维奥拉停下唠叨,担忧地凑近,手在他眼前晃了晃,:“西兹?怎么了?是不是疼得太厉害了?我帮你躺下好不好?”
他乖顺地点头。
维奥拉绕到他没受伤的那一侧,轻轻扶住他的肩膀,帮他缓缓躺下。
她的金发如瀑般垂落发梢,不经意间扫过他的脸颊,留下一缕若有若无的玫瑰香气。
那是她的味道,温暖又清甜,像是莫里斯庄园夏天的味道。
“睡一会儿吧。”她的目光柔软而心疼地落在他身上,指尖温柔地拂过他汗湿的额发,“睡着了就不疼了。”
西里斯突然后悔自己刚才的示弱了。
他不想看到她蹙眉的样子,不想让那双眼睛蒙上忧虑的阴影。他只想看她笑,想看她眼角弯起,想看她唇边漾出小小的梨涡。
一个念头来得突兀又自然。
——她不笑的时候,我觉得自己亏欠她。
【好奇怪啊】
西里斯想。
【但没关系】
【毕竟,那是维亚啊。】
“没那么难受了。”西里斯开口安慰道,声音故作轻轻松。
为了增加说服力,他忍着右臂传来的尖锐刺痛,缓缓活动了一下肩膀。
肌肉牵动伤处的瞬间,他几乎能听见新生的骨骼在咯吱作响,但面上却连眉头都没皱一下。
“庞弗雷夫人的魔药很管用,我感觉骨头己经快长好了。”
维奥拉显然没被他的演技骗到。她盯着他血色尽失的嘴唇和额角细密的冷汗,慌忙站起身,带着几分恼怒按住他的肩膀:“我真该给你找面镜子,让你看看自己现在的脸色有多吓人。”
她指尖微微发颤,声音里带着气恼的哽咽:“你真是个糟糕的骗子,连说谎都这么不专业。”
西里斯仰起脸,灰眼睛无辜地眨了眨,活像只被冤枉的大狗。
“......算了。”维奥拉败下阵来,重新坐回床边。她伸手握住西里斯的手掌,他的指节上还带着未愈的擦伤,温度却比平日更灼热。
“长骨头肯定疼得要命。我不吵你了,睡会儿吧。”她顿了顿,“要是疼得厉害,你可以使劲捏我的手。”
西里斯