嗖!啪!
第二箭更疾,超音而行,爆响震天。
箭颤巍巍入画,正中心脏,半截隐于其中。
嗖!嗖!嗖!
庆帝连连引弓,箭箭相连,气势不减反增。
这九石强弓需千斤之力方能开,寻常猛将三箭即竭,而他竟一口气射出三十箭以上,越射越显英姿勃发。
不多时,凌玉画像所在的靶子便密布箭矢,许多首没尾羽。
“换靶。”
几名内侍推走旧靶,换上新目标。
侯公公观之,神色惊惧。
自这几月以来,庆帝每日皆如此习练,夜以继日,不曾间断。
一柄千金难求的宝弓,往往三五日便因频繁使用而毁损。
由此可知,他对凌玉的恨意深至骨髓。
嗖!——嗖!——嗖!——咔嚓!
十箭齐发,宝弓再折。
望着画像被箭羽覆盖的凌玉,庆帝暂舒心中郁结。
他舒展稍感酸麻的手臂,淡然问道:“齐国使团到了何处?”
侯公公满脸喜色,急切答道:“刚得讯息,应己入城。”
“哼!”庆帝冷笑,“我给凌玉的这份厚礼,他即便不愿收,也得收下。
此番无论如何,定要让他颜面扫地,有去无回!”
庆帝随手抛下断弓,两名内侍立刻递上新弓。
庆帝落座软榻,饮下三杯佳酿,眉宇间透着得意。
他仿若己见一幅血雨腥风之景。
侯公公谨慎探问:“然凌玉终归未伤沧州黎民,此事恐终将败露。”
“何妨?”庆帝笑言,“世人只信己所见,不究真伪。
若民智足够清明,朝廷又怎好控制?”
此话触及敏感之事,侯公公不敢接腔,仅谄媚侍立。
庆帝平静述道:“至于北蛮,不过群野夫,杀之何妨?换作是我,依旧会灭其族类,焚其巢穴,毁其栖处!”
对此,他全然不在意。
庆帝虽非善类,却是个称职的君主。
手段凌厉,心性冷硬。
在其治下,西海归一,无人敢逆,一统江山似只是时日问题。
庆帝对事实 ** 毫无兴趣,他的所有行为皆为巩固自身统治服务。
为了皇权稳固,他不惜付出任何代价,甚至不计后果。
“百姓看似柔弱,却有时比刀剑更具威力。
只要凌玉敢在京都杀害平民,这正义便在我方。”
“无论起因如何,他若敢公开施暴,我就可让他光明正大地留在此地。”
庆帝笑容满面,仿佛一切尽在掌控。
此时,一名小太监入内,毕恭毕敬地报告:“陛下,外头有位自称王启年的,称奉鉴查院院长陈**之命,紧急求见。”
“陈**?”庆帝略显惊讶,“何事如此紧急?”
思索片刻后,他说道:“让他进来。”
“是。”
小太监退出,不久,王启年弯腰而入。
“臣鉴查院文书王启年,拜见陛下,吾皇 ** 。”
“免礼。”庆帝挥手,“是陈**派你来的?”
王启年点头道:“陛下,如今形势有变,院长嘱我前来禀报,请陛下决断。”
说着,他擦了擦额头的细汗,显得既疲惫又焦虑。
‘难道出了状况?’
庆帝心中一惊,意识到事情或许复杂。
不然有陈**坐镇,绝不会如此。
庆帝努力平复情绪,缓缓开口:“当前局势如何?齐国使团不该被京都百姓谴责吗?”
王启年恭敬回答:“起初确实是这样……”
稍作停顿,“但凌玉不仅未退,反而更加挑衅,拿出燕统领的帅旗,立于马车之上,宣称谁能从他手中夺过帅旗,便是大庆真男儿,否则……”
“否则怎样?别吞吞吐吐!”庆帝怒吼。
王启年伏身道:“否则大庆男子便是无胆匪徒。”
“放肆!”庆帝大怒,将案上的杯盏砸碎。
怒气西溢,王启年立刻跪下,低首不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