就在他艰难地爬过一大半,距离甬道尽头的光亮越来越近时,手电光无意间扫过前方不远处的峭壁。
无邪的动作猛地僵住,血液仿佛瞬间凝固。
一个模糊的人形黑影,正静静地“贴”在对面陡峭的岩壁上。
那东西的姿势极其诡异,完全不像是正常人能攀附的角度。
更让无邪头皮炸裂的是,那黑影似乎在动。
它并非朝着一个方向,而是时而在前一点,时而又诡异地出现在侧后方一点的岩壁上。
如同瞬移,又像是一团没有实体的阴影在岩壁上随意流淌。
它无声无息,行动间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“自如”。
无邪的心脏狂跳,几乎要从喉咙里蹦出来。
他死死咬住牙关,不敢发出任何声音,也顾不上那黑影到底是什么怪物了。
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:爬到对面去!找到小花和瞎子!
他强迫自己移开目光,不去看那个时隐时现的黑影,将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攀爬和避开陶罐上,汗水浸透了后背。
终于,他耗尽了几乎所有的力气,狼狈地滚落到了甬道的另一边。
这里空间稍大,像是一个连接处的平台。
他顾不上喘息,立刻用手电扫视西周。除了身后密布的陶罐,前方似乎只有一条向下的、更加幽深的窄道。
“小花!瞎子!” 他嘶哑地喊着,声音因为极度的紧张和刚才的攀爬而干涩无比。
没有回应。还是一片死寂。
就在这时,他的脚踢到了一个冰冷坚硬的物体。
低下头一看,是一个巨大的,己经嵌入地面的铁盘。
首径约有两米多,表面布满了复杂且难以辨认的纹路和锈迹。
最诡异的是,这个巨大的铁盘,正在极其缓慢地转动。
发出细微的、仿佛生锈齿轮摩擦的“嘎吱…嘎吱…”声,在这死寂的环境中,清晰得令人心头发毛。
无邪的心沉到了谷底。
环顾西周,这里己经是尽头,除了这个缓慢转动的铁盘和那条向下的窄道,再无其他出路。
瞎子和小花能去哪里?难道…
他猛地扑到铁盘边缘,用拳头使劲敲击冰冷的铁面:“咚!咚!咚!”
“铛…铛…” 下面竟然传来了微弱的声响,是同样敲击铁器的回应声。
无邪瞬间燃起希望:“小花!瞎子!是你们吗?在下面吗?”
他大声呼喊,然而,诡异的事情发生了。
他的嗓子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灼烧,声音迅速变得嘶哑微弱。
仅仅喊了两句,就几乎发不出任何清晰的声音,只剩下气流的嘶嘶声。
他失声了!
巨大的恐惧和营救同伴的急切压倒了一切。
无邪不顾嗓子的剧痛和失声的诡异,从背包里翻出撬棍和凿子,用尽全身力气,将工具狠狠插入铁盘边缘的缝隙中。
他双脚蹬地,身体后仰,全身的重量和力气都压了上去,手臂和脖颈的青筋根根暴起。
“嘎吱——嘣!” 一声刺耳的金属扭曲声响起,铁盘边缘被撬开了一道足以容纳一人通过的缝隙。
“呃…呃啊!” 无邪想朝下面喊,却只能发出破风箱般的嗬嗬声。
他立刻将手电光对准缝隙向下照去。
下面是一个不大的空间,弥漫着淡淡的粉尘状雾气。
手电的光柱下,是空无一物。
没有小花,没有瞎子,只有冰冷的石壁和地面一层同样缓慢旋转的、更小号的铁盘。
人呢?!刚才的敲击声是怎么回事?!无邪如坠冰窟。
就在他惊骇绝望之际,一阵极其轻微、如同落叶摩擦地面的脚步声,从那条幽深的窄道里传来。
他猛地将手电光转向窄道入口。
一个身影,缓缓地从那片浓得化不开的黑暗中走了出来。
他吓得几乎是浑身的汗毛都瞬间倒竖。
原来,那根本不是一个正常的人。
他全身覆盖着浓密的、如同海藻般湿滑纠缠的黑色毛发。
那些毛发长及脚踝,随着他的移动微微飘动,完全遮住了他的面容和身形轮廓,只能勉强看出一个佝偻的人形。
他走路的姿势僵硬而怪异,仿佛关节生了锈。
最让无邪心脏骤停的是,这个“毛人”的手中,正一下、一下、缓慢而沉重地拍打着一把带鞘的刀。
那刀鞘的样式、材质…无邪死也不会认错。
那