锤砸在陆九溟耳膜上。
他的手顿在半空,匕首尖离心脏不过三寸。
那声叹息里有太多情绪——释然、悲怆、还有一丝久别重逢的温柔,像极了......像极了他在义庄值夜时,偶尔会听见的,从地底下飘上来的,陌生又熟悉的呼唤。
袁天罡的笑戛然而止。
他踉跄着扑向棺椁,却被突然腾起的黑气弹开。
季寒山握紧断命钉,指节发白;苏映雪捡起符纸,又慢慢松开;韩九叔望着棺椁,眼底闪过一丝他自己都没察觉的期待。
陆九溟盯着棺椁,喉结动了动。
他听见自己心跳如擂鼓,听见命源匕首在掌心发烫,听见那声叹息里藏着的,或许是真相,或许是陷阱的,低语。
\"你终于来了......七号。\"
这一次,声音清晰得像是有人贴着他耳朵说话。
陆九溟的瞳孔骤然收缩,匕首在掌心划出一道血痕。
他望着棺椁上的血字,突然想起白小芩最后说的话——\"该你了\"。
而现在,该他面对的,或许远不止摧毁契约这么简单。
他深吸一口气,指尖缓缓用力。
匕首尖刺破皮肤的瞬间,棺椁里传来更剧烈的震动,像是有什么东西正用指甲抓挠棺壁,一下,两下,像是在数着他的心跳。
陆九溟闭上眼。
这一刀,他必须刺下去。
但在刀刃没入心脏前的最后一刻,他听见了另一个声音——来自他骨血深处,来自被封印千年的命源,带着他自己的音色,轻声说:\"欢迎回家。\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