色铁青地望着城外。他的手心,满是冷汗。
视线所及之处,黑压压的一片,是无边无际的黑色洪流。
统一的黑色铠甲在阴沉的天光下泛着幽冷的光泽,制式的长矛如同一片倒竖的钢铁森林,沉默而肃杀的军阵,宛如一头匍匐在大地上的远古巨兽,散发着择人而噬的恐怖气息。
“首领……他们……他们到底想干什么?”
副官的声音带着无法抑制的颤抖:“他们己经围了我们两个时辰了,不喊话,不攻城,就像……就像一群等着看我们饿死的秃鹫!”
魏征摇了摇头,喉咙干涩。他看不懂,完全看不懂。
这种围而不攻的战术,己经超出了他的认知。
这己经不是战争,而是一场巨大的、残忍的心理折磨。他引以为傲的城防,在这支如狼似虎的军队面前,像一个笑话。
就在这时,远方的黑色洪流,缓缓向两侧分开,让出了一条宽阔的、首通城门的中央大道。
在数千道目光的注视下,一个人,缓缓地从军阵中走出。
他没有穿戴任何铠,只是一身简单的黑色劲装,双手负后,步履从容。
他的身后,仅仅跟着一名同样身穿黑衣、身姿挺拔的女人。
一男一女,两个人。
就这么朝着一座拥有数千守军、城高十五米的坚固堡垒,信步走来。
“那……那是谁?疯了吗?”
“一个人?他想来送死吗?”
城墙上的守卫们发出了不可思议的惊呼和嘲笑,但魏征的瞳孔,却猛地缩成了针尖大小。?我′得_书.城. \勉-肺.阅~犊?
他看不清那人的脸,但隔着数百米都能感受到的、凌驾于千军万马之上的孤高与淡漠,让他心脏狂跳,一股前所未有的危机感,瞬间攫住了他的灵魂。
林风,带着秦岚,一步步走到了距离城门百米之处,停下了脚步。
这个距离,恰好在重弩的最佳射程之内,也是一种赤裸裸的蔑视。
他抬起头,目光穿透了厚重的铁木城门,看到了城墙上那个名叫魏征的男人。
他的声音不大,却借由念动力的精准震荡,清晰地传入了城墙上每一个人的耳朵里。
“绿谷堡的首领,魏征。”
“我,是林风。你们口中庇护所的君王。”
“现在,我给你们两个选择。”
“一,打开城门,放下武器,献上你们的忠诚,接受我的统治。你们将成为我的子民,得到我的庇护与荣光。”
“二……”他顿了顿,嘴角勾起一抹残忍而玩味的笑意,“我亲手,将你们这座自以为坚固的堡垒,连同你们那点可悲的希望,一并碾碎成尘埃。”
“选择吧。我给你们……十秒钟。”
这番话,嚣张到了极点!狂妄到了极点!
城墙上先是一片死寂,随即爆发出山崩海啸般的愤怒。
“放肆!他以为他是谁?神吗?”
“首领!别跟他废话!下令放箭!射死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疯子!”
魏征的脸色涨得通红,血气疯狂上涌。
他也是一方枭雄,手握数千人的生死,何曾受过这等当面的羞辱?恐惧被愤怒所取代,理智被尊严所焚烧。
“狂徒找死!”他怒吼一声,拔出腰间的长剑,向前狠狠一指:“我绿谷堡的儿郎,宁死不降!所有弩手,听我号令!”
“瞄准那个男人!给我……放箭!把他射成刺猬!!”
“嗡——嗡——嗡——!”
一声令下,城墙之上,数百名弩手同时扣动了扳机。三十台“荆棘”型重型连弩发出了震耳欲聋的、令人牙酸的机括轰鸣。
一瞬间,天空中下起了一场由钢铁组成的倾盆暴雨!
超过五百支闪烁着寒光的锋利弩箭,以及上百支足有儿臂粗、能轻易洞穿铁甲的巨型弩矢,裹挟着撕裂空气的尖锐呼啸,遮天蔽日般地朝着林风和他身后的秦岚倾泻而下!
城墙上,无数人露出了残忍而快意的狞笑。
在这样饱和式的、无死角的箭雨覆盖下,别说是血肉之躯,就是一头铁甲豪猪,也会被瞬间射成肉泥。
然而,接下来发生的一幕,却让他们脸上的笑容,永远地、可悲地凝固了。
只见林风,面对着铺天盖地的死亡之雨,甚至连眼皮都未曾抬一下,只是不屑地、轻轻地抬起了一只手,五指张开。
没有光芒,没有声响。
一股无形无质,却又浩瀚如海、君临天下的恐怖力量,瞬间笼