但虞夫人依旧不满意,每每看向她时,眼里的情绪总是格外复杂。
幸好,江枫眠很喜欢她。
他对魏娆的喜爱和夸赞从来不加掩饰,甚至她哥都比不过。
她一度为此沾沾自喜,偶尔听到其他人的酸言酸语,也毫不在意,认为他们的嫉妒就是对自己最好的夸耀。
但是随着哥哥的处罚变多,她也从中觉察出了异常。
每每她被夸赞后几日,哥哥总会因为各种原因被责罚打骂。
很多时候,就算是犯错的是别人,他也会因此受到连累。
跪祠堂成了他的家常便饭,身上新旧鞭痕累累。
张口闭口的家仆之子,没规没矩,他原本一张飞扬的笑脸上都没了神采。
江澄和江厌离的日子也不好过。
虞夫人对他俩的管控简首到了病态的程度。
每当江澄喊累时,她总会用最严厉冰冷的话语来刺激他。
“后进的都赶上你了,你日日在学些什么?”
”满脑子都是吃喝玩乐,你能不能有点世家子弟的自觉?”
“你以后是要接管整个江氏的,被个家仆之子踩在头上难道脸上有光吗?”
“真是蠢货,脑子不聪明还不知道上进!”
“阿离,你整日窝在厨房做什么?那是你一个世家贵女该做的事情吗?”
“你与某些人不一样,你生来高贵,诗书礼乐才是你该学的东西!”
“江枫眠,你什么意思?我管教我的孩子也是错的?”
”你心疼了?”
“真是难得,我还以为江宗主不知道自己有两个孩子呢!”
“怎么,我比不过别人,难道我生的孩子也比不过别人?”
“你既看不上他们,那便不要对我的教育方式指手画脚!”
......
魏娆终于后知后觉地意识到,自己的优秀,致使他们三个人的生活都蒙上了阴影。
而哥哥受到的那些责罚,十有八九都是因为她太出挑。
江澄本性不坏,只是性子要强又急躁。
绝大多数时候,他在前院都是护着哥哥的。
若是犯了错,罪责也会一起承担。
不过他受罚的频率远比哥哥低的多。
江厌离也一样,她总是偷偷给跪祠堂的哥哥送吃的,永远记得给他受伤的后背上药。
哥哥更不必说,一首都是他在护着她。
不管是在夷陵,还是在云梦。
他向来是个心大的,自己受罚的时候还有心思庆幸,魏娆是个女孩子,就算犯错了虞夫人也不会体罚于她。
可是哥哥庆幸的太早了。
虞夫人是不会体罚于她,但内院女子磋磨人的手段,又何止体罚这一遭。
虞夫人自视甚高,当然不屑于对她这个孩子出手。
或许她也没有要针对自己的打算,因为那样有损她世家贵女骨子里的清高自傲。
她对魏娆一首以来都是漠视的。
就像人类不会在意一只从他面前爬过的蚂蚁一样。
可她有一群很忠心护主的下人,还有两个亲如姐妹的陪嫁。
自家小姐在这桩婚事里受到的委屈,金珠银珠都看在眼里。
小姐目下无尘,能够忽视那个孩子,她们可做不到。
有些事,小姐不屑去做,她们可不会有顾忌。
冷待,孤立,严苛的礼仪,条条框框的规矩,言语的讽刺,眼底的蔑视...
魏娆变得更加沉默了。
她也不再出头,所有的优秀都止于记忆力好这一条。
书籍她可以背得滚瓜烂熟,但灵力修行却进益缓慢。
她听到了她们关于她容貌的议论,说什么‘子肖母’‘狐媚样’,‘妾室续弦的命’‘家仆之子,上不得台面’...
虞夫人有时看着她的脸,也会流露出嫉恨和忧虑。
她己经读了很多书了。
知道容貌太盛,不一定是什么好事。
再加上,虞夫人还有一个不论是容貌还是修行天赋都不出众的女儿。
她不喜欢虞夫人,但她没办法讨厌江厌离。
刚来云梦那阵,她每到夜里总会被噩梦惊醒。
是江厌离每晚抱着她,哄着她入睡。
她的手那样的温暖,像记忆里母亲的手一样温暖。
她记得她所有爱吃的菜,知道她喜欢金色的小鱼。
她不过多看了几眼她梳妆台上的脂粉,第二日便收到一套