万宇冲向黑色金属门,身后的“复制体”们如潮水般涌来,他们的手指如锋利的钩爪,指甲在冷光下泛着金属般的色泽。?g`o?u\g!o¨u/k.a·n?s¨h?u~.`c_o?m^
“疯子……我是疯子吗?还是他们疯了?”
他咬紧牙关,抑制剂在血管里燃烧,像滚烫的熔岩流窜全身。视野边缘泛起锯齿状的模糊,仿佛现实正被某种更庞大的存在挤压、扭曲。
那扇门近在咫尺。
万宇撞了上去,“砰”的一声巨响,金属门发出沉闷的震颤。没有把手,没有锁孔,只有门中央一枚巨大的蚀刻之眼——和他的纹身一模一样,瞳孔却是血红色的。
“开门!”他狠狠捶打门板,指关节渗出血丝。
身后,复制体的脚步声越来越近,他们整齐的步伐共振着整个实验室的地面,仿佛某种生物的心跳。
“X-7,回归你的位置。”
他们同频开口,声音像无数把刀刮擦玻璃,钻入他的耳膜。万宇猛地回头,瞳孔骤缩——
那些复制体的脸上,全部浮现出诡异的微笑。
和陈志明一样。
所有人都在骗我。
绝望的怒火在胸腔炸开,万宇回头,直接将手掌按在了门中央的蚀刻之眼上。
刹那间——
门活了。
蚀刻之眼的纹路渗出黑色的液体,顺着门缝流淌,紧接着,整扇门像融化般软化,某种黏腻的、不可名状的东西从门里渗出,缠住了他的手腕。
门在“吞”他。
万宇本能地挣扎,但那些黑色物质爬上了他的手臂,向他的身体蔓延。他感到一阵刺骨的冰冷,某种超越肉体的压迫碾碎了他的意识防线——
眼前一黑。
……
……
步履沉重。
万宇发现自己站在一条漆黑的走廊尽头,两侧全是厚重的金属门,每一扇门上都有一个蚀刻之眼,有的闭合,有的半睁,有的已经完全睁开,流着粘稠的黑色液体。
“这是……”他的喉咙干涩。
走廊尽头,一扇门微微敞开,里面透出暗红色的光。
万宇踉跄着朝它走去,每一步都像踩在粘稠的血浆里。!q_i_x′i^a.o-s!h~u\o`..c,o¢m+
当他踏入那扇门——
他看到了“真相”。
一间巨大的实验室。
中央,无数玻璃培养舱林立在支架上,而每一个舱体内,都漂浮着一个人。
陈志明。
年老的陈志明。
年轻的陈志明。
残缺的陈志明。
——他们全都是“陈志明”的复制体,而此刻,这些复制体全部睁开了眼,空洞地望向万宇。
“这……不可能……”
万宇的呼吸停滞,胃部剧烈翻绞。
身后,传来熟悉的脚步声。
他僵直着回头。
真正的“陈志明”站在门边,手里拿着一本熟悉的黑色笔记本,袖口高挽,露出手臂上的蚀刻之眼——但那纹迹已经坏死,边缘溃烂如腐肉。
“实验体6147号,欢迎来到‘档案室’。”他的声音不再是那个熟悉的战友,而是某种更冰冷的、非人的存在。
“你终于来找‘自己’了。”
万宇的牙齿在打颤,“你……到底是谁?”
“我?”陈志明歪了歪头,嘴角扬起一个诡异的弧度,“我是上一代的‘门’。”
“你则是我们这一代最完美的一个。”
笔记本自动翻开,万宇看到了一张张照片——
童年的他被关在实验室里。
少年的他接受神经手术。
成年的他……被无数复制体取代。
每一页都标注着同一句话:
【实验体X-7,批次6147,记忆重构进度99%】
而最后一页,是一张崭新的照片。
照片里——
是此刻站在实验室里的万宇。
下方的红字像血般刺目:
【记忆重构完成】
万宇的瞳孔剧烈收缩,某种被篡改的记忆狂潮般涌入大脑。
他终于想起来了。
他不是第一次站在这里。
他也不是第一次“发现真相”。
每一次,他都会崩溃,然后被“重启”——他的记忆被删改,他的身体被调整,他被一次次丢回实验场,成为新的“万宇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