上石板,活埋!难怪此地怨气如此深重!
就在这时,我握着毛刷的手无意中碰触到一根裸露在外的细小红褐色树根。指尖传来一阵轻微的刺痛,像是被极细的针扎了一下。我下意识地缩回手,定睛一看,那树根被我碰触的地方,竟缓缓渗出了一小滴极其粘稠的、如同新鲜血液般的猩红汁液!那液体在昏暗的光线下,闪烁着妖异的光泽,散发出一股极其淡薄、却又无比清晰的甜腥气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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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股寒意瞬间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!我猛地抬头看向这株暗红色的怪树——血柏!一个名字如同闪电般劈入我的脑海!
“怎么了?”孙教授注意到我的异样。
“这树……它的汁液……”我指着那滴缓缓滚落、渗入泥土的猩红,声音有些发干。
孙教授凑近仔细看了看,眉头紧锁,又用镊子小心地沾取了一点,放在鼻端嗅了嗅,脸色也变得极其难看:“古怪……从未见过如此异树!汁液色如凝血,气味……也透着邪性!此地不宜久留,清理完这块碑,做好拓片,我们尽快……”他话未说完,一声沉闷的惊雷突然在头顶炸响!
“轰隆——!”
方才还只是铅灰色的天空,不知何时已彻底被浓墨般的乌云吞噬。狂风毫无征兆地卷地而起,发出凄厉的呜咽,废墟间残存的枯枝败叶被卷上天空,打着旋儿,如同无数鬼影在狂舞。豆大的雨点裹挟着冰雹,噼里啪啦地砸落下来,瞬间就将我们淋了个透心凉。
“快!回帐篷!”孙教授当机立断,大声吼道。
我们手忙脚乱地将刚清理出小半的石碑用油布盖好,抓起工具,顶着狂风暴雨,深一脚浅一脚地冲向不远处的营地帐篷。雨势迅猛得可怕,砸在帐篷帆布上如同擂鼓,天地间一片混沌,只剩下白茫茫的水帘和震耳欲聋的雨声、风声、雷声。
帐篷里点起了唯一一盏防风煤油灯,昏黄的光线在湿冷的空气中摇曳不定,将我们几个湿漉漉、惊魂未定的人影投射在晃动的篷布上,显得格外扭曲。外面的风声雨声仿佛无数怨魂在哭嚎嘶吼,不断冲击着薄薄的帆布。
“妈的,这鬼天气!这鬼地方!”一个叫王五的粗壮脚夫烦躁地骂了一句,抹了把脸上的雨水,裹紧了身上的破毯子,缩在帐篷角落。另外三个脚夫也挤在一起,脸色都不好看。
小陈靠着支撑帐篷的主杆,抱着膝盖,身体微微发抖,眼睛时不时瞟向帐篷外血柏和古井的方向,充满了恐惧。
孙教授坐在唯一的木箱上,眉头拧成一个疙瘩,借着油灯的光,仔细擦拭着镜片上的水汽,沉默不语。气氛压抑得如同凝固的铅块。
我坐在帐篷入口附近,背靠着冰冷的帆布,寒意一阵阵袭来。耳边是震耳欲聋的暴雨声,脑海里却不断回放着碑文冰冷的字句、那滴猩红的树汁、还有井口那深不见底的黑洞……一百一十三条怨魂,就在我们脚下……那株吸饱了人血怨气的血柏,就在几步之外……
不知过了多久,雨势似乎小了一些,但风声依旧凄厉。帐篷里除了雨打篷布的声音,就是几个脚夫粗重的呼吸和偶尔的咳嗽声。疲惫和寒冷让我眼皮沉重,意识开始模糊。
就在半梦半醒之间,一种极其细微、却异常清晰的“嘶嘶”声,穿透了风雨的喧嚣,钻进了我的耳朵。那声音……像是有什么湿滑的东西在帆布上缓慢地摩擦、爬行……
我一个激灵,猛地睁开眼,睡意全无!心脏狂跳起来。/叁·叶_屋¨ ,罪,辛`璋.结*庚*欣!哙`
煤油灯的火苗依旧在不安地跳动,帐篷里光线昏暗。我屏住呼吸,侧耳倾听。没错!那“嘶嘶”声并非错觉!它就在帐篷外面!而且不止一处!仿佛有无数条冰冷的蛇,正贴着帐篷的帆布表面,缓缓地、耐心地游弋着,寻找着可以侵入的缝隙!
一股冰冷的恐惧瞬间攫住了我!我猛地转头看向身旁的帆布——
借着昏暗摇曳的灯光,我看到就在我肩膀旁边的帐篷帆布上,一个极其微小的破洞处,一根比头发丝略粗、通体呈现暗红褐色、顶端尖锐如同针尖的……树根须子!正悄无声息地、极其缓慢地,从那个破洞中钻了进来!
它像一条拥有生命的、嗜血的线虫,目标明确,方向……赫然是蜷缩在我旁边不远、靠着主杆似乎已经睡着的小陈的脖颈!
“小陈!!”我头皮瞬间炸开,失声尖叫,身体比脑子反应更快,猛地扑过去,想要推开他!
然而,晚了!
就在我扑出的刹那,那根暗红树根如同发现了猎物的毒蛇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