书^惘. ^耕~鑫·蕞`全?她低头看着自己白皙的食指,指腹上并无伤痕,但那点被无形之物刺穿的寒意,却挥之不去。那所谓的“心血为契”……究竟是什么?
未及细想,暗门再次滑开。依旧是莫掌柜,依旧托着一个定窑白瓷托盘。这一次,盘中盛着一件物事。
那是一个同样白瓷的小小盅盏,不过婴儿拳头大小,造型极简,毫无纹饰。盅内盛着约莫两口的量,是一种纯净到极致的、如同初雪般毫无杂质的乳白色凝冻。凝冻细腻得如同最上等的羊脂白玉,表面光滑如镜,在莲蓬宫灯柔和的光线下,流转着温润内敛的光泽。一丝丝若有若无、清冷幽邃的异香,从这凝冻中飘散出来,钻入李晚棠的鼻腔。
这香气极其特别,非兰非麝,初闻似冰雪消融的清冽,细品之下,又隐隐透出一丝极其淡薄、却异常勾魂的……甜腥?这丝甜腥若有若无,混杂在清冽的主调中,非但不显突兀,反而像一味绝妙的引子,瞬间撬开了她所有的味觉防线,一种源自灵魂深处的、无法抑制的饥渴感,如同沉睡的火山,猛地在她腹中苏醒、咆哮!
!“此乃‘玉脂凝霜’。”莫掌柜的声音适时响起,平淡无波,却带着一种奇异的魔力,“取天地初开时第一缕冰魄精粹,佐以昆仑雪莲之蕊,九蒸九晒,凝其精华。请贵客慢用。”
玉脂凝霜……李晚棠的目光完全被那盅小小的凝冻攫住,再也无法移开分毫。腹中那股疯狂的饥渴感催促着她,理智和方才那点疑虑,在这极致诱惑的香气面前,脆弱得不堪一击。
她拿起托盘旁一支同样温润如玉的白瓷小勺。勺尖小心翼翼地探入那凝冻之中。触感冰凉、细腻、柔滑得不可思议,如同触碰着最上等的丝绸,又似初生婴儿吹弹可破的肌肤。
舀起一小勺,送入口中。
没有预想中冻品的坚硬或冰渣感。那凝冻在触及舌尖的瞬间,便如同拥有了生命般,倏然融化!化作一股清冽甘甜、却又带着一丝奇异温润的琼浆,瞬间流溢整个口腔!
无法形容的美妙滋味在味蕾上轰然炸开!
仿佛三伏天饮下最纯净的冰泉,又似寒冬腊月浸泡在温润的暖玉之中。清冽与温润这两种截然不同的感受,竟完美地交融在一起,形成一种前所未有的、直抵灵魂深处的愉悦!那丝若有若无的甜腥气,此刻化作了一种难以言喻的、带着致命诱惑的醇厚底蕴,如同最陈年的美酒,在舌尖萦绕不去,勾得人神魂颠倒。
李晚棠不由自主地闭上了眼睛,全身的毛孔似乎都在这一刻舒张开来,贪婪地汲取着这无上的滋味带来的极致享受。连日来萦绕心头的空虚、对享乐的饥渴,仿佛瞬间被这股清冽温润的琼浆填满、抚平。
当她意犹未尽地睁开眼,那小盅里已是空空如也。唇齿间残留的余韵,依旧令她回味无穷。她下意识地抚上自己的脸颊,指尖传来的触感让她微微一怔。
皮肤……似乎比之前更加细腻光滑了?仿佛刚刚用最上等的珍珠粉细细敷过,触手温润柔滑,连眼角那几乎看不见的细微纹路,都似乎被悄然抹平。镜中倒影里,原本略显疲惫的肤色,此刻竟透出一种由内而外的、莹润如玉的光泽。
这便是“玉脂凝霜”?当真名不虚传!
心头最后那点疑虑和指尖残留的刺痛感,在这极致享受带来的满足感面前,彻底烟消云散。李晚棠靠在宽大的紫檀官帽椅背上,指尖无意识地轻轻摩挲着自己愈发光滑细腻的脸颊,嘴角勾起一抹沉醉的弧度。对明日的期待,如同藤蔓般疯狂滋长,缠绕住她所有的思绪。
墙角的侍者面具深黑,如同两个凝固的旋涡。
莫掌柜无声退去,素白的暗门合拢,雅室再次成为一片隔绝的天地。李晚棠指尖流连在颊边那不可思议的柔滑触感上,心神俱醉。这“玉脂凝霜”不仅滋味绝世,竟真有驻颜奇效!万金之数,在这一刻显得如此微不足道。
她慵懒地倚着椅背,目光落在对面墙上的泼墨山水。烟云浩渺,山势险峻,看久了,那流动的墨色仿佛有了生命,在素白的墙壁上缓缓蒸腾、扭曲。不知是那羹汤的余韵,还是这雅室太过静谧,一股沉沉的倦意如同潮水般袭来。眼皮越来越重,意识渐渐模糊。朦胧间,似乎瞥见墙角那侍者僵硬的身影,在幽暗的光线下,投在素壁上的影子微微晃动了一下,拉长、变形,如同……一张巨大、无形、等待猎食的嘴?
她猛地一惊,困意瞬间消散大半。定睛再看,侍者依旧纹丝不动,影子也恢复了原状。是错觉吧?定是今日心神激荡所致。她深吸一口气,压下那点莫名的