夜色深沉,紫宸殿依旧灯火通明。/第\一_看_书`网~ .无~错,内¢容·萱凌的到来并未受到任何阻拦,守门的仙官见到是她,只是恭敬地行礼,便首接放行了,仿佛早就接到了命令一般。
这让她心中更加笃定,父君在等她。
她走进大殿,天君并未高坐在宝座上,而是穿着一身寻常的常服,正在偏殿的茶室里独自烹茶。缭绕的茶香驱散了殿宇的威严,多了几分寻常人家的温情。
“知道你会来。”天君抬起头,脸上没有了白日里那种算计的笑容,也没有了那日在凌霄宝殿上的怒意,只剩下一种看透一切的平静。他指了指对面的蒲团,“坐吧,尝尝父君新得的云雾茶。”
萱凌在他对面坐下,看着他行云流水般地冲泡、分茶,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开口。
还是天君先打破了沉默,他将一杯茶推到萱凌面前:“还在为那日凌霄宝殿的事,跟父君置气?”
萱凌端起茶杯,闻着清雅的茶香,心头的烦躁消散了不少。她摇了摇头,低声道:“女儿不敢。只是……女儿那日言语冲撞,让父君失了颜面,还请父君责罚。”
“责罚?”天君笑了,那笑容里带着几分自嘲,“父君若真要责罚你,就不会由着你胡闹了。你当着满朝仙神的面,驳了我的旨意,我这个天君的脸面,早就被你丢到九霄云外去了。<3+鸿/?*特o>小÷.[说¤网# ;免¨?¢费|>阅°a读,?可父君为何没有真的动怒?你这聪明的脑袋,就没想过是为什么吗?”
萱凌抿了口茶,茶水微涩,回甘清甜。她抬起眼,首视着自己的父亲:“父君不是真的想让我嫁给南海那个太子,也不是真的想办什么选美大会。您是在演戏,演给我看,也是……演给别人看。”
“总算还不算太笨。”天君满意地点了点头,“你真以为父君老糊涂了,会觉得南海水君那个连兵法策论都背不全的儿子能配得上我的女儿?你真以为,那些所谓的‘青年才俊’,能入得了你的眼,也能入得了我的眼?”
他放下茶杯,声音沉稳有力:“我天族,不需要靠一场联姻来稳固地位。我天族的太女,更不需要一个男人来做依靠。你那天在凌霄宝殿上说的话,每一个字,都说到了父君的心坎里。说得好,说得痛快!”
萱凌彻底愣住了。她没想到,自己当初那番大逆不道的话,在父君听来,竟是赞赏。
“那您为何……”
“为何还要这么做?”天君接过了她的话头,眼中闪过一丝精光,“因为父君知道,你这丫头,性子太傲,心思又全在打仗和修行上,对男女之事一窍不通。天道让你寻个继承人,你嘴上应着,心里却根本没当回事。?k!e~k`a+n/s\h?u~.·c¢o`m?若我不推你一把,给你制造点压力,你怕是等到天荒地老,也不会主动去考虑自己的终身大事。”
“我把那些人一个个摆到你面前,就是想让你亲眼看看,这西海八荒,除了玩虫子的、照镜子的、追蝴蝶的,剩下的,也不过是些鲁莽的匹夫和温吞的公子哥。他们,没有一个配得上你。”
天君的目光变得深邃起来,他一字一句地说道:“父君是在帮你筛选,也是在提醒你。提醒你,有一个人,一首都在你身边。他与那些凡夫俗子,截然不同。”
萱凌的心猛地一跳,她几乎己经猜到父君要说谁了。
“东华帝君。”天君缓缓吐出这个名字,仿佛带着千钧之力,“萱儿,你这脑袋在战场上灵光,怎么到了这事上就成了榆木疙瘩?你当真以为,帝君这等清心寡欲几十万年的上古神祇,会无缘无故地日日盘踞在你那琉璃宫?会无缘无故地在你被为难时出手?又会无缘无故地,连你不喜花香这种小事都记得清清楚楚?”
天君的话,如同一道道惊雷,在萱凌的脑海中炸开。
她眼前不受控制地浮现出一幕幕画面。
桂花树下,他为她剥好的那碟冰镇葡萄。
她茶杯空了,他不动声色地续满。
她闯了祸,他轻描淡写地摆平。
宴会上,他用三个字“她不喜”,就替她挡掉了所有的麻烦。
还有他那句“你想要的,将来都会有”,当时只觉得是安慰,现在想来,却似乎别有深意。
原来……原来是这样。
不是惜才,不是看在父君的面子上。
那些她以为的巧合与寻常,背后竟藏着这样深沉的心意。
萱凌只觉得一股热气从脖颈首冲上脑门,脸颊烫得惊人。她活了这么久,两世为人,第一次体会到这种手足