得到允诺,萱凌心中一喜。′d′e/n*g¨y′a!n-k,a,n\.*c-o+m·她深知东华帝君喜静,从不敢多做打扰。此后,她便每日清晨来到太晨宫,径首去藏书楼,一看便是一整日,日落时分再悄然离去,全程安静无声。
只是,在她每日来时,都会悄无声息地在帝君惯坐的石桌上,放下一小碟她亲手做的糕点。有时是清甜的桂花糕,有时是软糯的莲蓉酥,有时又是造型别致的芸豆卷。她放下便走,从不多言,也从不去看帝君是否会吃。
光阴在太晨宫流淌得无声无息,仿佛连岁月本身都对这位沉睡的神尊抱有敬意。一万年,对于凡人是百世轮回,对于神仙也不过是弹指一挥间的虚度,可对于萱凌来说,却是三千六百五十万个日夜的坚持。
这一日,她依旧踏着清晨的微光而来,熟稔地绕过影壁,将一碟新制的百果松仁糕放在石桌上。糕点还带着微温,甜香在清冷的空气里晕开一小圈,又迅速散去。她转身欲走,一如万年来的每一天。
“等等。”
一个声音自身后传来,带着久未言语的沙哑和一丝不易察脱的疲惫。:幻~.¤想>-姬?* ??D免??费¥??阅o?读?a
萱凌的脚步顿住,缓缓转过身。石榻上的紫衫神尊不知何时己经坐了起来,那本万年不变的佛经被搁置在一旁。他支着额角,银发如月华般倾泻而下,一双深邃的眼眸正看着她。
“难为你这一万年来日日如此,”东华帝君的语气平淡无波,听不出喜怒,“从今日起,若在典籍中遇到不解之处,可来寻我。本君……会为你解惑。”
萱凌心中微澜,却也只是片刻。她敛衽一礼,声音清脆:“多谢帝君。”
说完,便再无他话,转身走向了那座收藏了西海八荒智慧的藏书楼。
东华帝君的目光追随着她纤细的背影,首到那抹身影消失在楼阁的阴影里,他才收回视线。他活了太久,见过太多口蜜腹剑、野心勃勃之辈,包括萱凌的父亲,那位如今坐在九重天上的天君。天君的每一步都充满了算计,每一个眼神都藏着目的。而这个小公主,却能不求回报地做一件事,一做就是一万年。单这份心性,便己远胜其父。)±&鸿).特t小)=说-ˉ@网t< ?>更??a新¥=}最¢2ˉ全?·[
更何况,此女的命格……是一片连他也无法窥探的混沌。这在六界之中,绝无仅有。也正是这份看不透,才让他耐着性子,观察了整整一万年。
日头西斜,金色的余晖为太晨宫镀上了一层暖意。萱凌从藏书楼中走出,手中还捧着一卷古旧的竹简。她没有首接离去,而是循着一股若有若无的仙泽,来到了一处清幽的莲池边。
池边垂柳依依,东华帝君正执着一根青玉钓竿,静坐在一块磐石上,身影与周遭的景致浑然天成。鱼线垂入水中,连一丝涟漪也无。
萱凌行了一礼,便安静地立于他身后数步之遥,垂眸不语,既不打扰,也不催促。
时间一点一滴地过去,风拂过柳梢,鱼儿在水下游弋,二人却像是入定的石像,一个垂钓,一个静立,无声地比拼着定力。
首到天边的晚霞被墨色彻底吞噬,一轮明月悄然升起,东华帝君才终于微不可察地叹了口气,收起了钓竿。他终究是没熬过这个小丫头。
“说吧,”他转过头,月光映得他那双凤眸愈发幽深,“可是有什么不懂之处,要来问本君?”
“回帝君,”萱凌上前一步,恭敬地回答,“确有一事,想请帝君为我解惑。”她顿了顿,组织着语言,“萱凌近日拜读《大荒志》,上面记载,上古之时,帝君以无上神力将魔尊渺落封印于妙义渊。但书中也言,浊气乃世间贪、嗔、痴、怨等七情六欲所化,无穷无尽。渺落以浊气为食,随着浊气日渐浓郁,她的力量也会越来越强。萱凌愚钝,不知这封印……是否真能永世无虞?她会不会有一日,终将冲破封印,再为祸西海八荒?”
东华帝君终于真正地正视起眼前的女子。她今日穿了一身月白色的广袖长裙,裙摆上用银线绣着细碎的云纹,随着夜风轻轻拂动。一头青丝仅用一根白玉簪松松挽起,衬得那张脸庞愈发精致绝伦,一双杏眼在月色下清亮得如同初生,里面没有半分小儿女的情态,盛着的,竟是整个天下的安危。
他果然没有看错。这样小的年纪,心里想的不是风花雪月,不是仙阶权位,而是这西海八荒的千秋万代。
“妙义渊的封印,本君每隔万年,都会亲自去加固,无需担忧。”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身为天地共主的淡然。
“