用力而爆出骇人的青白,手背上青筋虬结,如同濒死挣扎的蚯蚓。
他猛地抬起头,看向弟弟那双“空洞”却仿佛洞悉一切的眼睛,眼底瞬间翻涌起惊涛骇浪般的痛苦、挣扎和一种近乎崩溃的无力感!
“救?” 陈忘海的声音陡然拔高,带着一种压抑到极致的嘶哑和浓得化不开的苦涩,如同受伤野兽的悲鸣,
“怎么救?!忘川!你告诉我…怎么救?!”
他猛地站起身,高大的身影在病房墙壁上投下巨大而扭曲的阴影,焦躁地来回踱步,每一步都沉重得像是踏在兄弟俩的心上。
“鬼哭峡!” 陈忘海几乎是**咬牙切齿地吐出这三个字,每一个音节都像是淬了冰,
“爷爷最后失踪的地方!可那地方…他妈的到底在哪?!”
他猛地停下脚步,转身死死盯着陈忘川,眼神里充满了血丝和一种近乎疯狂的绝望:
“古籍!地图!传说!线索!所有指向‘鬼哭峡’的记载,都他妈是语焉不详的碎片!是故弄玄虚的谜语!
有的说在十万大山深处,有的说在云贵绝地,还有的…他妈的说那地方根本就不在阳间!你让我怎么找?!拿什么找?!”
陈忘川的心,随着哥哥每一个充满绝望的字句,一点点沉入无底冰渊。
鬼哭峡…这个名字本身就带着浓重的不祥,仿佛仅仅是念诵,就能引来幽冥的注视。
陈忘海重重地喘着粗气,胸膛剧烈起伏,仿佛刚刚经历了一场生死搏杀。他颓然地坐回椅子上,双手痛苦地插入浓密的头发中,声音低沉下来,带着一种令人心悸的死寂:
“而且…忘川…己经一个月了…”
他抬起头,眼眶通红,声音抖得不成样子,
“整整…一个月了…从爷爷失联到现在…音讯全无!鬼哭峡那种地方…别说一个月…就是一天…都是九死一生!我想…人…怕是早就…”
后面的话,他死死地哽在喉咙里,如同卡着一块烧红的烙铁,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。但那未尽的绝望,如同实质的毒雾,瞬间弥漫了整个病房,压得人喘不过气。
阿吉在角落里发出一声极其细微、如同幼兽哀鸣般的啜泣,身体抖得更厉害了。
陈忘川只觉得一股刺骨的寒意从脚底瞬间窜遍全身,血液仿佛都在这一刻冻结!爷爷…那个如山岳般守护着陈家的老人…难道真的…
“不…不会的…” 他下意识地喃喃,声音微弱得连自己都听不清。
陈忘海猛地抹了一把脸,试图抹去那份脆弱,但声音里的沉重和疲惫却挥之不去。
他深吸一口气,声音压得更低,带着一种毛骨悚然的阴冷:
“还有更邪门的…” 他警惕地扫了一眼紧闭的房门和角落里瑟瑟发抖的阿吉,身体微微前倾,凑近陈忘川,如同在分享一个来自地狱的秘密:
“这一个月…我动用了所有能动用的关系,所有能撒出去的人手…明的暗的,三教九流,甚至动用了爷爷留下的一些…‘特殊’门路…”
他的眼神变得极其锐利和恐惧:
“结果…全都石沉大海! 就像…就像他们一踏入那片被迷雾笼罩的区域…就被一张看不见的、无形的巨口…给彻底吞噬了! 连一点水花…都没溅起来!”
陈忘海的呼吸变得急促而紊乱:
“不是简单的失踪…是彻底的、干净的消失!生不见人,死不见尸!所有的通讯…所有的追踪手段…全部失效!仿佛…有一股力量…一只我们看不见的手…在无情地、精准地干扰着一切!抹去一切痕迹!”
“一只看不见的手…无情地干扰…抹去痕迹…”
陈忘川的脑海中,如同被一道惨白的闪电瞬间劈开!
葛云衣!
青铜之城崩塌的瞬间!
那穿透无尽黑暗与绝望、如同烙印般刻在他灵魂深处的最后话语!
“找到…幕后人…”
那虚弱却无比清晰、带着无尽恨意与嘱托的声音,此刻如同惊雷般在他耳边轰然炸响!
“幕后人…?” 陈忘川失声低语,声音因为极致的震惊和恐惧而扭曲变形,
“难道会和葛云衣临死前说的…那个‘幕后人’…是同一个人?!或者…是同一股势力?!”
这个念头如同剧毒的藤蔓,瞬间缠绕住他的心脏,越收越紧!
如果真是这样…那这只“手”的力量…该是何等的庞大和恐怖?!
它不仅能操控青铜之城那样的上古诡域,能抹杀葛云衣那样的存在,甚至能精准地拦截和吞噬陈家派出的