门。
“阿岩,好好陪陪阿红,温柔一点!”
胡兰在房门外大声笑着说。
阮氏玉站在房门外久久不愿离开,侧耳倾听房间内的动静,让黎芳拉走了。
范红在猿猴林待了整整三天,她和莫宗岩一起去狩猎,与黎芳等三姐妹们种菜做饭,相处甚好。
猿猴林处处充斥着欢歌笑语,大家都沉浸在无比的快乐和幸福之中。
…………
晨曦透过斑驳的窗棂,轻柔地洒在莫宗岩的脸上。
他悠悠转醒,习惯性地伸手去揽身旁的范红,却只触碰到一片冰冷的空荡。
他猛地睁开双眼,恍惚之间还以为是自己的错觉,然而环顾西周,哪有范红那熟悉的身影。
莫宗岩的心瞬间揪紧,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。
他慌乱地坐起身,目光急切地在房间里搜寻。
就在这时,床头那简易的木柜上,一封淡蓝色的信笺和一支笔映入他的眼帘。
那信笺、信封和笔还是之前他从范红家要来用来给家里写信用的,但他连一封信都没寄出去。
自从来到了猿猴林,他再没有去过东屏镇,太远了。
他几乎是踉跄着下了床,几步冲到木柜前,一把抓起那封信。
信封是用柔软的蓝色纸张折成,边缘微微卷曲,似乎被范红的手摩挲了无数遍。
信封上,娟秀的字迹写着“宗岩亲启”。
莫宗岩的手微微颤抖着,像是害怕打破这层脆弱的宁静。
他缓缓撕开信封,抽出里面的信纸,那是一张带着淡淡香气的信纸,上面的字是范红一笔一划认真写下的。
信纸上的字迹有些许洇湿,像是被泪水晕染过。
莫宗岩的视线落在开头:
“亲爱的阿岩哥,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,我己经离开了。”
仅仅这一句,就如同一把重锤,狠狠地砸在他的心上。
他的呼吸变得急促,胸口剧烈地起伏着。
范红在信里写道,她一首都深爱着莫宗岩,这份爱如同夜空中最璀璨的星辰,照亮了她生命的每一个角落。
然而,命运却跟他们开了一个残酷的玩笑。
她告诉他她之所以选择了悄然离开,是因为她是有原因的。
她在梁山的姐三年前就未婚先孕,生下了一个女儿,让她的阿爸阿妈去帮忙带孩子。
但由于她阿爸阿妈一则不愿离开寨子和十多亩水田,二则他们恨他们的大女儿未婚先孕,认为是大逆不道的事,是给了他们耻辱,故未能成行。
现在,她的哥哥和嫂嫂又生下一个儿子,她的阿爸阿妈决定卖了水田,举家离开豹子寨,前往梁山,帮带孙子。
这是她不能留在猿猴林的主要原因,当然也有其它的原因。
“我知道,我的离开会让你伤心,会让你难过,但我无可奈何,命运总是那样会捉弄人。
阿岩哥,为了报答你的救命之恩,更为了我们的爱情,我己把我的初次献给了你,我不后悔,我很愿意。
我希望你能好好地活下去,好好善待三位姐姐和你的孩子们。
忘记我吧,就当我是你生命中一场美丽的梦。
还有,我明天就离开豹子寨了,千万别来我家找我。
我阿爸阿妈不愿意再见到你。
我是谎称去凤凰寨姑姑家去散心的。
我阿爸阿妈说了,他们为了保答你这个恩人,会在家中留下一百多斤大米和其它粮食的。
开我家门的钥匙在隔壁黎老太家,过了明天你就可以去取粮食了。”
每一个字都像一把锋利的匕首,刺痛着莫宗岩的心。
他的眼前渐渐模糊,泪水不受控制地滚落,滴在信纸上,与范红留下的泪痕交融在一起。
莫宗岩的手紧紧握着信纸。
他的身体微微颤抖,双腿一软,跌坐在地上。
他脑海中不断浮现出和范红在一起的点点滴滴,那些甜蜜的回忆此刻如同针一般扎在他的心上。
他后悔自己为什么没有在这三天里多留意范红的异样,为什么没有察觉到她心中的痛苦和挣扎。
“阿红,你怎么能这么狠心就抛下我?”
莫宗岩低声呢喃着,声音里充满了绝望和无助。
他紧紧地将信纸贴在胸口,仿佛这样就能留住范红的气息。
房间里一片寂静,只有莫宗岩压抑的抽泣声在空气中回荡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