"多得是！"老太太的声音抖起来，"上礼拜三有个戴帽子的，在楼下转了三圈才上去；昨天更邪乎，有个女的在门口站了十分钟，没敲门，就盯着猫眼......"

张天暧的手机在口袋里震动。

她看了眼来电显示，眉头一皱："匿名号码。"

林辰接过手机，按下免提。

电流杂音里传来个沙哑的男声："警察吧？

我是赵雷手下，有重要消息给你们。"

"说地点。"林辰的拇指摩挲着手机边缘。

"城东废弃工厂，后半夜两点。"对方停顿了下，"别带太多人，赵雷耳目多。"

电话挂断的忙音刺得人耳膜发疼。

张天暧摸出车钥匙："可能是陷阱。"

"但也可能是突破口。"林辰望着楼道里斑驳的墙皮，"陈浩的不安，赵雷的异常，还有碎尸案里缺失的右手......所有线索都在往这儿引。"

废弃工厂的铁皮门锈迹斑斑。

林辰蹲在拐角处，看着张天暧把微型摄像头粘在门梁上。

夜风卷起地上的碎纸片，擦过他的裤脚时发出沙沙的响。

两点整，远处传来脚步声，很慢，像是故意放轻的。

穿黑外套的男人出现在厂门口。

他戴着棒球帽，帽檐压得很低，左手插在口袋里——那个姿势，像在握什么硬东西。

林辰给张天暧使了个眼色，两人从两侧包抄过去。

"警察！

别动！"张天暧的警棍顶住男人后腰时，他猛地转身，右手从口袋里甩出个金属管。

林辰眼疾手快扣住他手腕，金属管"当啷"掉在地上——是截改装过的电棍。

男人剧烈挣扎，帽檐滑落。

林辰借着月光看清他的脸：左眉骨有道旧疤，从眉峰斜贯到颧骨，像道裂开的缝。

男人突然停止挣扎，咧嘴笑了："两位警官，这见面礼够不够分量？"

林辰的手指掐住他手腕的脉搏。

跳动很稳，不像是普通手下会有的镇定。

他低头看向男人的左手——虎口处有常年握手术刀留下的薄茧，和碎尸案法医报告里描述的"凶手手部特征"高度吻合。

"带走。"林辰松开手，转身时瞥见男人脚边的阴影里，掉着半张被踩皱的工牌。

工牌上的名字被泥渍盖住了大半，但"刘明"两个字还清晰可见。

张天暧给男人戴上手铐时，他突然凑到林辰耳边："赵雷要的不是数据，是活人。"声音轻得像叹息，"你们来得太晚了。"

林辰的后背绷紧。

他望着工厂深处浓重的黑暗，那里传来若有若无的滴水声，一下，两下，像某种倒计时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