成公英擂响铜锣时,晨曦正刺破乌云。/1′1.k′a?n¨s,h!u¨.*c¨o′m~第一批攻城兵如潮水般退下,铠甲上的血渍在火把映照下泛着暗紫。他抬手抹去脸上飞溅的泥点,扬声道:“换死士营!”
令旗挥动间,一千名弓箭手踏过战友的尸身列阵。三轮箭雨泼向城头,破空声如厉鬼呼啸,城砖缝隙里嵌满羽箭,守军的惨叫混着箭镞入肉的闷响。
待箭雨稍歇,三千死士已扛着云梯冲出,他们袒露的臂膀上缠着浸油麻布,刀疤纵横的脸上只余狂热。昨夜休整时每人都喝了烈酒,此刻眼里燃着同烈火般的凶光。
云梯撞在城墙上的轰鸣震落碎石,死士们踩着同伴的肩膀向上攀爬,城头滚木礌石砸下时,前排数人竟伸开双臂硬抗,为后方同伴撑起转瞬即逝的空隙。
成公英紧握腰间刀柄,看着这一波士卒像蚂蚁般涌上城墙,忽然听见西侧传来巨响。不知是谁点燃了藏在云梯夹层的火油,青色火焰裹着浓烟腾起,将攻守双方一并吞噬。
城头突然一阵骚动。徐晃提着大斧冲过箭楼,嘶哑的吼声穿透厮杀:“三门调兵!机动队顶上!”
三门六百未染血的士卒很快涌来,周仓的六百预备队紧随其后,甲叶碰撞声里混杂着绷带撕裂的闷响。.k·a¨n¢s·h¨u_j*u+n/.*n+e?t\他们推开累得瘫坐的袍泽,将滚烫的姜汤塞进颤抖的手里。
三门各留三百轻伤兵布防,一些人暗中挪动着草人,制造着城上防御森严的假象,其他人神情肃然的盯着在城外列阵的西凉叛军,谁能知道这些人会不会突然发动攻城。
日头爬至中天时,城垛下已堆起半人高的尸骸。这批死士躲避着城楼上泼下的金汁,那滚烫的汤水顺着云梯流淌,将攀爬的人瞬间浇成焦黑的塑像,可后面的人仍用肩膀抵住前面的尸体继续上攀。
午时的日头晒得有点热,成公英盯着城头。他又换了一批士兵,尽管不是死士,但在他严厉命令下,这批士兵的攻城也极其强悍。
有人刚攀上垛口就被长枪刺穿喉咙,尸体挂在墙上晃荡,胸腔里的血顺着墙身往下滴,在城墙灰扑扑的面上洇出蜿蜒的红痕。
申时刮起了风,城楼下的尸堆已经把护城壕沟填平了,血腥味随着风向远处飘去。这批士兵踩着同伴的尸骨往上爬,有人失足摔进尸堆,立刻被后面的人踩得骨裂筋断。?幻.想?姬, ?首*发¢
城楼上的守军也已换了三茬,他们的衣甲被血浸透,手臂举着的礌石都在发颤。
城下不断响起潮水般的呐喊,那些刚补上的攻城士卒们喊着号子抬起云梯,鞋底碾过同伴的眼球时,连眉头都不曾皱一下。
成群的乌鸦在天上盘旋,嘶哑的叫声混着兵器碰撞声,在狄道城头织成一张密不透风的死亡之网。
暮色像浸透血的幕布缓缓垂下时,成公英的令旗在残阳里挥得更急。新的一批攻城士卒举着松明火把冲上,火光照亮护城下惨烈的场景。
云梯顶端的钩子剐着城墙往上攀,火星子溅在城头守军的脸上,他们早已分不清是血还是汗,只知道将滚烫的金汁顺着梯身浇下去,火把遇着铁水瞬间爆成火球,攀爬的士兵浑身着火坠落,像一颗颗燃烧的流星砸进尸堆。
子时刚响过,又一批士兵踩着同伴烧焦的残骸前进。城墙上的箭孔里不断射出流矢,或多或少在阻挡着叛军攻城速度。
成公英一直立于阵列,一夜一天滴水不进,他看着城头垛口间闪过的刀光,那是守军在用最后力气劈砍攀上来的手臂,被斩断的手掌还抓着城砖,指缝里渗着黑血。
寒雾裹着血腥味弥漫开来,成公英身边的亲兵递上热酒,他却盯着城头那面摇摇欲坠的汉军旗帜。有攻城卒已经抓住了旗角,却被守军一刀砍断手腕,断手还攥着半片旗面,顺着城墙滑下时,在砖面上拖出长长的血痕。
丑时的月亮被硝烟染成暗红色,攻城士卒依然如潮水般潮水攀爬城墙。
有的已经不再用云梯,而是踩着同伴的尸体往上堆,先爬上尸堆的人被城上扔下的礌石砸得粉身碎骨,后面的人就立刻用尸体填住缺口。
有人被砸断的腿骨戳穿了小腹,却还伸着手想抓住城头的墙垛。
成公英看着那些在尸堆里蠕动的士兵,他们的铠甲早已被血浸透,有的脸上还贴着同伴的皮肉,却仍用牙齿咬着兵器往上爬,喉咙里发出非人的嗬嗬声。
第一缕曙光刺破黑暗时,成公英的令旗在晨雾中如血色刀锋扬起。第六批攻城