赵熹站在队伍最前方,脸色苍白,额头上的汗珠在阳光下闪闪发亮,身体站得笔首却微微发颤,眼神里充满了难以掩饰的惊惶和敬畏。\鸿?特?晓·税?枉\ ·埂¨歆¢最?全`他这副模样,活像等待最终审判的囚徒。
钟毅勒住马缰,眉头微皱,低声道:“侯爷,是南阳郡守赵熹,带着全郡上下…来迎您了。这阵仗…也忒大了点。” 他心中了然,这位赵郡守如此惶恐,必然是因为那桩震动南阳的旧案——前任郡守的蠢儿子把微服私访的陛下和侯爷抓进大牢,结果落得身死家破的下场。赵熹这是怕步其后尘啊。
顾秦叹了口气,揉了揉眉心。整理了一下衣袍,推开车门,走了下去。
看到顾秦现身,赵熹如同被电击一般,猛地一个激灵,随即带领身后众人,齐刷刷地、动作幅度极大地深深拜了下去,声音紧张的带着明显的颤音。
“下官南阳郡守赵熹,率郡府上下官吏士绅,恭迎神武侯大驾光临南阳!侯爷一路辛劳,下官等未能远迎,万望侯爷恕罪!”
他身后的众人也齐声高呼:“恭迎神武侯!”
顾秦看着诚惶诚恐的赵熹,有些好笑又有些无奈。^秒,蟑\节^暁+税+旺+ -罪_欣+漳·洁?埂+鑫!哙?
“诸位都起来吧,本侯此行只是路过南阳,欲寻船东下会稽,并非视察,不必如此大礼。”
“侯爷折煞下官了!”赵熹听到“路过”二字,心头稍松一丁点,但丝毫不敢怠慢,连忙起身,依旧弓着腰满脸笑意的说道:“侯爷驾临南阳,实乃南阳万千黎庶之福!”
“下官己在府中略备薄酒粗茶,斗胆恳请侯爷移步稍歇,容下官及南阳父老略尽地主之谊,也为侯爷接风洗尘!侯爷亦可借此良机,垂询南阳民情,指点下官施政得失……”
赵熹说得又快又急,姿态放得极低,眼神里充满了期盼和哀求。他太需要这个机会了!只要顾秦肯吃他这顿饭,肯“指点”几句,哪怕只是走个过场,他这颗悬着的心才能稍微放下一点。
他甚至己经盘算好了,要在席间如何“不经意”地展示自己上任以来的“政绩”。
然而,顾秦的回答干脆利落,没有丝毫犹豫:“赵郡守的好意,本侯心领了。接风洗尘就不必了,本侯赶时间。至于南阳民情……”他目光扫过道路两旁远远围观、脸上洋溢着真切热情的百姓,又瞥了一眼赵熹身后那些屏息凝神的官员士绅,语气平淡却带着无形的压力,“一路行来,本侯观百姓面色尚可,市井亦算安稳,足见郡守用心。¨兰`兰·蚊\血¢ ¨醉.芯!漳\洁?埂-新*筷*本侯此行并非为督查,无需特意安排。”
“啊?这……”赵熹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,如同被泼了一盆冷水,心一下子沉到了谷底。完了!连饭都不肯吃,连“垂询”的机会都不给!这是不是表示对自己不满?是不是觉得南阳还不够好?
赵熹后背瞬间又被冷汗浸透,嘴唇哆嗦着,还想再争取一下:“侯爷,下官…下官……”
“不必劳民动众,本侯只是路过南阳。就不多待了。”顾秦再次重复了一下,自己只是路过,好打消他的顾虑。
看到顾秦如此态度,赵熹心中的石头总算落地了。但顾秦说是路过,他不可能真就当做视而不见。那不是清廉本分,那是没脑子。
电光火石间,赵熹迅速调整了策略。既然接风宴这条路彻底堵死,那就必须在另一件事上做到极致——确保顾秦顺顺利利、舒舒服服地离开南阳!
“侯爷教训的是!是下官愚钝,耽搁侯爷行程!侯爷既时间紧迫,下官岂敢再行挽留。”
赵熹话锋一转:“下官这就命人备下一条稳妥干净的船只,配好经验丰富的船工,定能保侯爷一路顺风顺水。”
顾秦想了想,索性答应了下来。反正坐哪艘都是坐,能舒服一点也是好的。
“那就劳烦郡守了。”顾秦笑着应下,“不过无需劳民动众,只需一艘普通、干净、安全的民船即可。”
赵熹闻言立即点头:“诺。侯爷稍等片刻。”
赵熹说完立即转身安排了下去,随后带着顾秦赶往了码头。
等他们来到码头时,一艘中等大小、样式朴实的双桅帆船静静停泊着。甲板上,几名穿着粗布短褂、皮肤黝黑、眼神沉稳的船工垂手肃立。船舱入口敞开着,能看到里面陈设简单,但桌椅地面都擦得锃亮。
赵熹没有真的按照顾秦所说,准备一艘小小的民船,但也没有太过铺张浪费。
顾秦走上船,才发现船上还有一名侍女,船舱里放了一些酒水干粮。显