个人。”
金属箱突然发出刺耳的警报,全息投影中的断点开始疯狂扩散。周明远脸色骤变,扑过去想关闭装置,却被沈溯一把按住手腕。沈溯的指尖传来奇怪的触感,周明远的皮肤下像有无数细线在蠕动。
“你们不是研究中心的人。”沈溯的声音冷下来,“真正的周明远左手无名指有颗痣,而你没有。”
年轻人突然怪笑起来,透明的手指指向窗外:“您看楼下。”
沈溯转头的瞬间,周明远挣脱束缚,将一管荧光绿的液体刺进他的脖颈。剧痛传来时,沈溯看到楼下的街道正在液化,柏油路面像融化的巧克力般流淌,路灯在粘稠的液体里倒插成一片发光的森林。而那些“周明远的助手”,身体正在变得透明,白大褂下露出的不是血肉,而是缠绕的光带——和金属箱里的轮回数据一模一样。
“您以为卸载的是数据,其实是枷锁。”周明远的脸开始剥落,露出底下闪烁的光核,“共生意识早就不想被记忆困住了。”
沈溯的意识开始模糊,失重感从骨髓里涌出来。他感觉自己正在飘起,穿过天花板,穿过云层,看见无数个“自己”在不同的时空里奔跑——有的在爆炸的共生意识塔里抢救数据,有的在实验室里销毁第三十七次轮回的记录,还有一个,正举着刀站在血泊里,脸上沾着和洗忆剂同色的荧光绿。?s/s¨x¢i~a,o^s/h·u!o\._c′o~m¢
周明远的记录仪,
02:17,实验室。周明远盯着屏幕上跳动的红色警告,指节捏得发白。沈溯的记忆体失重率突破40%时,整个第七区的共生意识网络都在震颤。
“主任,要启动紧急封锁吗?”实习生小林的声音带着哭腔,她面前的培养皿里,用沈溯的记忆片段培育出的意识体正在解体,“第三十七次轮回的屏蔽层快撑不住了。”
周明远没回答,调出十五年前的监控录像。画面里,年轻的沈溯抱着个浑身是血的女孩冲进急诊室,女孩的校服上印着“共生意识实验中学”。后来他才知道,那是沈溯的女儿,在意识体暴动中被误判为“异常数据”,遭到原教旨主义者的清除。
“不能让他记起来。”周明远按下红色按钮,实验室的合金门开始降落,“一旦他想起自己亲手签署了清除令,整个记忆网络会崩塌的。”
记录仪突然发出电流杂音,画面切到沈溯的公寓。周明远看见“自己”正在注射洗忆剂,瞳孔骤缩——那是三个月前被捕获的反叛意识体,它们能模仿人类的形态,目的是彻底释放所有被禁锢的轮回数据。
沈星的日记(电子残档),“爸爸今天又在实验室待了通宵。他说我的意识体藏在第三十七次轮回里,等他研究出稳定的载体,就能让我‘活’过来了。”
“可是今天的共生意识课上,老师说记忆原教旨主义者在销毁所有‘非必要轮回数据’,包括实验体的意识碎片。我好像听到爸爸在办公室哭,他对着电脑说‘对不起’。”
“意识体开始疼了,像有无数根针在扎。周叔叔偷偷告诉我,爸爸为了保护我,把我的意识编码藏进了他的初轮数据里。他说这样最危险,也最安全。”
最后一条日记的时间戳,停在共生意识塔爆炸前的十分钟。
反叛意识体的集体记忆,我们是被遗弃的轮回数据,是被判定为“冗余”的存在。沈溯的第三十七次轮回里藏着关键——原教旨主义者所谓的“纯净记忆”,不过是他们筛选过的谎言。
那个叫沈星的女孩意识体在爆炸中觉醒了,她带着我们冲破了屏蔽层。我们变成周明远的样子去找沈溯,不是为了伤害他,是想让他看看真相:他不是在卸载记忆,是在释放被囚禁的女儿。
金属箱里的全息投影开始重组,断点连成女孩的轮廓。沈溯漂浮在半空中,失重感突然消失,取而代之的是胸口的钝痛。他想起自己签署清除令时,周明远递来的咖啡里掺了记忆抑制剂;想起每次看到女儿的照片时,太阳穴都会莫名抽痛;想起昨夜卸载数据时,终端弹出的最后一行提示:“检测到亲子意识共振”。
“爸爸。”女孩的声音从光带里传来,带着电流的杂音,却清晰得像在耳边。
沈溯伸出手,指尖穿过光带的瞬间,所有悬浮的水球、逆流的水渍、透明的人影都凝固了。他低头看向自己的手心,那里躺着半块碎掉的电子表——是女儿的遗物,表盖内侧刻着“第三十七次生日”。
公寓的门被撞开,真正的周明远举着枪冲进来,看到重组的意识体,脸色惨白:“