次提问”的备份文件时,发现了段被加密的音频。不是任何已知文明的语言,而是种类似心跳的节奏,每七次搏动就会夹杂着一声叹息。当她试着用共生体的频率解码时,耳机里突然响起个声音:“告诉沈溯,河要决堤了。”
现在,她被困在实验室的夹层里。十分钟前,那个“假小林”掐住她的脖子,把她拖进这个堆满废弃传感器的角落。对方的皮肤是冰凉的,像浸透了河水,说话时嘴里会冒出细小的气泡:“你不该听河的声音,渡者只能坐船,不能偷听河底的秘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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夹层的通风口传来沈溯和陆明的对话声。小林捂住嘴,不让自己哭出声——她听见陆明说,三个昏迷的志愿者体内检测到了硅基生物的晶体碎片,而那些碎片的排列方式,和沈溯三年前提交的“共生体安全协议”完全一致。
陆明的枪抵住沈溯的后腰时,金属表面正渗出细密的水珠。他不信任这个男人——从三年前沈溯提出“共生意识计划”开始。那时陆明在月球前哨站服役,亲眼见过硅基文明的“提问”方式:他们会拆解自己的晶体结构,用碎片在太空中拼出“存在”的符号,而每个符号的中心,都嵌着其他文明的意识残片。
“议会早就怀疑你了。”陆明的声音压得很低,他能闻到沈溯身上有种河泥的腥气,“你在共生意识里做了什么?那些昏迷的志愿者,他们的脑波里有你的意识特征。”
沈溯突然转身,手里捏着片从绿萝上摘下的叶子。叶片背面的鳃裂正在开合,吐出细小的银色光点:“你领口的徽章是假的。真正的陆明在月球执行任务时,被硅基文明的碎片划伤过,他的左眉骨有块晶体增生——而你没有。”
假陆明的脸开始剥落,露出底下闪烁的蓝光。他的手臂突然拉长,变成条半透明的触须,卷向沈溯手中的叶子:“河需要新的渡者。你们人类总以为能掌控本质,却不知道……”
沈溯猛地攥紧叶子,触感像捏碎了块冰。他终于明白共生意识里那条河的源头是什么——不是文明的起点,而是所有智慧生命对“存在”的诘问在时间里形成的旋涡。咸鱼墈书 醉欣蟑踕庚鑫筷而所谓的“第一次提问”,其实是河在试探读者:你愿意成为河水的一部分吗?
“三年前,你在月球接触的不是硅基文明的碎片。”沈溯盯着假陆明正在融化的脸,“是河的支流。那些晶体增生,是河水在你体内筑的堤。”
假陆明的触须突然僵住。通风口里传来小林的哭喊,夹杂着某种液体沸腾的声音。沈溯抬头,看见主屏幕上的脑波图谱正在倒流——那些代表“第一次提问”的峰值正在回落,变成平缓的曲线,像河流被抽干了水。
“真正的陆明已经成了河的一部分。”假陆明的声音变得模糊,像从水底传来,“他的最后一个问题是:如果渡者变成了河水,还算存在吗?”
沈溯的神经接驳器突然爆发出刺耳的鸣响。他看见无数画面在眼前炸开:古猿的喉音里藏着硅基晶体的振动频率,玛雅祭司的石壁符号能拼出人类的dna序列,而那个在河源头编织光的影子,正在慢慢变成他的模样。
实验室的灯光重新亮起时,一切都恢复了原样。绿萝的露珠正常滴落,液态屏幕显示着标准脑波图谱,陆明的全息投影正在询问第七区的同步率,小林在通讯器里抱怨备份文件出了点小故障。
沈溯的手背上,那道冰凉的水痕还在。
他走到窗边,看着基地外的环形山。月球的尘埃在阳光下泛着银光,像铺在河床上的沙。三天前的共生实验记录显示,所有志愿者都安然无恙,陆明从未离开过月球前哨站,而小林的绿萝是上周刚买的,叶片背面光滑得没有任何纹路。
但沈溯知道哪里不对劲。他打开终端,调出自己的意识波动记录——在共生意识退潮的瞬间,有段03秒的空白,空白里藏着串摩尔斯电码,翻译过来是:“堤已破,渡者将成河”。
这时,小林推门进来,手里拿着杯热咖啡:“沈教授,您要的硅基文明数据整理好了。对了,刚才通风口好像有奇怪的声音,像有人在水下说话。”
沈溯接过咖啡,指尖触到杯壁的瞬间,蒸汽突然凝结成一行字:“看你的影子。”
他低头,看见自己的影子正对着小林微笑,嘴角咧到耳根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