牢笼。”
镜子突然裂开,裂纹里涌出黑色的液体,漫过她的脚踝。林小雨尖叫着后退,却发现自己的双脚已经和地面粘在一起,那些液体正顺着皮肤往上游走,所过之处,共生体植入装置的位置传来灼烧般的疼。
她最后看见的,是镜中沈溯的嘴角咧开一个诡异的弧度,而现实中的病房里,沈溯正站在洗手间门口,手里捏着一片从墙上抠下的墙皮,那上面沾着暗红色的、像血又像机油的东西。
“十七分钟里,监控系统检测到三次空间波动。”陈夏把全息投影调到最大,议会厅的穹顶映出医疗中心的平面图,“这是第三次波动的轨迹——”
红色的线条在图上蜿蜒,最后停在沈溯病房的位置,与另一道蓝色轨迹交汇。那道蓝色轨迹来自地底三层,那里是联盟最高级别的共生体服务器机房。
泽尔人的思维波突然变得狂躁:“服务器机房的防护系统从未被触发!”
“不,它被触发过。”一个苍老的声音从议会厅入口传来,拄着拐杖的老人缓步走入,他的共生体终端在三十年前就因老化摘除了,是联盟里罕见的“无联者”,“昨晚凌晨三点十七分,我在机房值班,听见服务器发出蜂鸣,像在害怕什么。”
沈溯的影像突然出现在投影上,是医疗中心的监控画面。画面里的他坐在病床上,对着空气说话,表情时而惊恐时而平静。但当他抬手时,监控镜头突然扭曲,画面变成一片雪花,雪花里隐约能看见无数双眼睛。
“他在和盲区对话。”硅基联合体的意识块剧烈震颤,“那些不可共享之物,正在通过他渗透进来。”
陈夏的终端又震动了,这次是段录音。背景里有电流杂音,沈溯的声音断断续续:“……镜子里的我不是我……它们把记忆缝补成牢笼……白墙后面是……”
录音戛然而止。陈夏抬头,发现所有代表的目光都落在她身上,他们的虹膜里,荧光编码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去。
老周把沈溯按在轮椅上时,他还在挣扎。
“放开我!墙在流血!”沈溯的指甲抠着轮椅扶手,指节泛白,“它们在骗我们,共生意识根本不存在,那是——”
“嘘。±零)·点<\|看-?书* &?;已??发?*布2最-3\新$$章&|节¤°”老周捂住他的嘴,推着轮椅拐进消防通道。通道里没有灯,只有应急指示灯的绿光在墙上投下诡异的影子,“再喊就被它们听见了。”
沈溯的挣扎渐渐弱了下去,他盯着老周耳后光洁的皮肤:“你没有共生体?”
“三十年前就摘了。”老周的声音很轻,“那东西会吃掉你的‘独一性’,就像把不同口味的果汁倒进一个杯子,最后只剩一种味道。”他从口袋里掏出块怀表,打开后,里面没有指针,只有一团跳动的黑色物质,“这是从服务器机房捡的,你看。”
黑色物质在怀表内蠕动,沈溯突然认出那是濒死时触碰的虚无——它有了形状。
“它们怕这个。”老周把怀表合上,“共生意识能解析一切共享的感知,却啃不动‘独一性’。你在盲区里听见的心跳声,不是你的,是所有被共生体吞噬的‘独一性’在喊救命。”
轮椅突然卡住,沈溯低头,看见地面长出无数根银色的线,像共生体的神经束,正缠绕着轮椅的轮子。应急灯开始闪烁,绿光里,他看见通道尽头站着林小雨,她的皮肤正在透明化,露出下面像电路板一样的血管。
“沈教授,该回去了。”林小雨的声音里带着电流声,“医生说,您的幻觉越来越严重了。”
陈夏在监控室里调阅林小雨的档案时,发现她的入职记录是伪造的。
照片是真的,身份信息却属于三年前死于星际风暴的一名护士。更诡异的是,档案的最后一页贴着张便签,字迹和沈溯病房墙上的暗红色字迹一模一样:“每个镜子里都有个囚徒”。
她转身时,撞进一双漆黑的眼睛里。沈溯不知何时站在她身后,右眼的荧光编码消失了,只剩下纯粹的黑。
“你是谁?”陈夏后退一步,手按在腰间的警棍上。
“我是沈溯。”男人笑了笑,耳后露出和林小雨一样的淡青色皮肤,“也不是。”他抬手抚过监控屏幕,屏幕里的林小雨突然转向镜头,对着陈夏露出一个和沈溯一模一样的笑容。
泽尔人突然闯入监控室,液态躯体因愤怒而沸腾:“服务器机房的核心数据被篡改了!所有关于‘独一性’的研究记录都消失了!”
陈夏看向沈溯,发现