过倒计时,00:02:17,“你看810号的眼睛。”
810号的瞳孔里,银点正排列成猎户座的形状,而703号的银点则组成了猎户座的镜像——那是宇宙中真实存在的反物质星云,与正物质星云接触时会产生足以摧毁行星的能量。
“他们在模拟宇宙诞生。”老陈的声音带着敬畏,“正反物质的共振,才是‘文明诞生前的惊奇’。”
当沈溯扣动扳机时,他听见三种声音同时响起:脉冲枪的轰鸣,婴儿的啼哭,以及记忆深处母亲哼过的歌谣。703号育婴舱的观察窗应声碎裂,银色光流喷涌而出的瞬间,沈溯在光流中看到了父亲的脸——老人瞳孔里没有银点,只有片正在坍缩的星云。
倒计时归零的刹那,所有的镜面突然重新拼合,映出完整的共振腔。腔体表面的螺旋纹路终于停止旋转,显露出最后一行字:
“第三组碱基对,是爱。”
银潮再次漫过头顶时,沈溯感到自己的身体正在变得透明。他最后看到的,是810号和703号的小手在光流中相触,银点在他们掌心组成了个完整的猎户座,而总控室的镜面上,无数个“沈溯”正同时睁开眼睛,瞳孔里映着不同时空的星光。
沈溯的鞋底碾过碎玻璃时,听见了自己的心跳——不,是无数个心跳在同步震颤。
银潮退去后的总控室像被暴雨冲刷过的沙滩,残留的银色液珠在地面滚动,每颗珠子里都嵌着片缩小的星空。703号与810号的育婴舱悬浮在半空中,两个婴儿正隔着半米距离伸出手,掌心的银点连成道发光的丝线,将猎户座的星图投影在天花板上。
“他们在编织时空经纬。”老陈的声音带着金属摩擦的质感,他的左手已经完全透明,能看见骨骼里流动的银色光脉。老人正蹲在共振腔残骸旁,指尖拂过腔体表面尚未消失的螺旋纹路,“这些代码在自我复制,就像……”
“就像病毒。”林岚突然打断他,她正用战术匕首撬开反物质炸弹的外壳,810号的银点投影在她侧脸,将瞳孔染成淡蓝色,“但联邦的扫描系统显示,整个第七区的银潮都在向育婴中心汇聚。”
沈溯的目光落在墙角的金属架上。那里放着台老式咖啡机,是他从父亲的实验室带过来的,此刻正自动研磨咖啡豆,蒸汽在玻璃壶壁上凝成水珠,水珠里却映出陌生的画面:穿白大褂的人在给婴儿注射银色液体,注射器上的编号与他修复共振腔时用的超导晶体编号完全一致。
早餐桌前的星图,当第一缕阳光透过穹顶裂缝照进来时,沈溯正坐在总控室的金属台上吃压缩饼干。这是他三天来第一次进食,饼干的碎屑落在腿上,竟在银色皮肤表面烙下细小的星芒——那是猎户座腰带三星的排列方式。
“尝尝这个。”老陈递过来杯热咖啡,陶杯的温度透过掌心传来,竟让沈溯想起母亲生前用的马克杯。咖啡表面的奶泡正在自动成形,先是螺旋状的dna链,接着慢慢舒展成共振腔的超导线圈,“银液在重构我们的感官,现在尝到的不是咖啡味,是三十年前实验室的味道。”
林岚突然按住耳机,战术通讯器里传来刺啦的电流声,夹杂着婴儿的咿呀声。她的瞳孔骤缩,将通讯器举到沈溯耳边——那些咿呀声里藏着清晰的音节,正是反物质炸弹的解除密码,只是每个数字都被颠倒了顺序。
“810号在教我们。”沈溯突然明白,他看向悬浮的育婴舱,810号正对着他眨眼睛,睫毛上的银粉簌簌落下,在空气中拼出“17”这个数字。
这时咖啡机突然发出咔嗒声,煮好的咖啡顺着导管流入玻璃壶,液体表面的星图突然扭曲——猎户座的参宿四变成了红色,而现实中这颗恒星至少还能燃烧百万年。更诡异的是,壶底的水垢正自动排列成行字:“你父亲的实验室不在第七区”。
沈溯的手指猛地攥紧陶杯,咖啡洒在手腕上,银色皮肤立刻泛起涟漪。他想起父亲临终前的录像,老人曾指着窗外说:“当参宿四变红时,去地下三层的储藏柜找蓝色文件夹。”当时他以为是呓语,此刻却看见老陈的眼神闪烁了下。
未寄出的信,“第七区的防御系统正在重启。”林岚的战术平板突然亮起红光,屏幕上的数据流显示,银潮汇聚的区域形成了个巨大的能量场,“但联邦的舰队已经突破大气层,他们的舰载炮锁定的不是育婴中心,是共振腔残骸。”
沈溯蹲下身检查共振腔,发现腔体深处嵌着块黑色芯片,芯片表面的纹路与父亲实验室的门禁卡完全吻合。当他用指尖触碰芯片时,总控室的镜面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