就在这时,一名心腹幕僚敲门而入,躬身禀报道:“大人,高公子求见。′咸,鱼/看¨书- ?追!最~芯′璋_踕?”
“高远?他来做什么?”钱秉义眉头一皱。
高远的父亲,右参议高鹏,算是他的下属,也是他派系中的一员。
对于这个才名在外,却心高气傲的后辈,钱秉义并无太多好感。
“让他进来吧。”
不多时,高远便走了进来。
只是此刻的他,早己没有了望月楼上的意气风发。
他面色憔悴,双眼布满血丝,整个人都透着一股阴郁颓唐之气。
“晚辈高远,拜见钱伯父。”他躬身行礼,声音沙哑。
“坐吧。”钱秉义淡淡地说道,“你不好好在家温书,备考乡试,跑到我这里来做什么?看你这副模样,成何体统!”
高远闻言,脸上闪过一丝屈辱与怨毒,他猛地抬起头,咬牙切齿地说道:“伯父!晚辈……晚辈是来告状的!”
“告状?告谁?”
“告那清河县的竖子,苏明理!”
高远的声音里,充满了无尽的恨意,“此子妖言惑众,沽名钓誉!更在望月楼上,以歪词劣句,羞辱于我!如今更是得了徐学政的青睐,气焰嚣张,目中无人!若不加以惩治,我冀州士林之风,必将被其败坏!”
他将那晚的经过,添油加醋,颠倒黑白地说了一遍。
将自己塑造成了一个维护士林风骨,却被妖童用诡计羞辱的受害者。
钱秉义静静地听着,脸上毫无表情。
待高远说完,他才端起茶杯,轻轻吹了吹浮沫,慢悠悠地问道:“说完了?”
高远一愣:“说……说完了。”
钱秉义放下茶杯,冷冷地看着他:“一首词,便将你的心气神,全都打没了?你这点出息,还想考举人,考进士?简首是笑话!”
“伯父!我……”高远没想到会得到这样的呵斥,顿时面红耳赤。·狐?恋\雯/穴, .埂^辛.醉¨全′
“你什么你!”
钱秉义冷哼一声,“老夫不管你们文人之间那点争风吃醋的破事!但你记住,输了,就要认!”
“自己技不如人,不想着如何发愤图强,却跑到老夫这里来摇尾乞怜,搬弄是非,简首是丢尽了你父亲的脸!”
高远被骂得狗血淋头,一句话也说不出来。
钱秉义看着他那副不甘的样子,心中一动,话锋一转,问道:“你刚才说,那苏明理,是徐阶的心头肉?”
“是!徐学政对他,简首是……视若珍宝!”高远连忙说道。
钱秉义的眼睛,微微眯了起来。
徐阶……苏明理……平阳县……
这几件看似不相干的事情,在他的脑海中,缓缓地串联了起来。
一个大胆的猜测,渐渐浮现在他的心头。
难道说,徐阶之所以会去查平阳县,根子……
竟是在这个七岁的神童身上?
这个念头一生出来,连他自己都觉得有些荒谬。
但官场浸淫多年养成的首觉,却告诉他,这其中,必有关联!
就算最后真没关联,但被怀疑了,那就宁可错杀也不能放过!
钱秉义看着眼前这个被嫉妒冲昏了头脑的高远,嘴角缓缓勾起了一抹深沉而又阴冷的笑容。
或许……可以利用一下这个愚蠢的侄儿。
“高远啊,”钱秉义的语气,突然变得温和了许多,“你受了委屈,伯父知道了。”
“只是那苏明理如今声名正盛,又有徐学政庇护,想要动他,不容易啊。”
高远眼中重新燃起希望:“还请伯父为晚辈做主!”
“做主,自然是要为你做主的。”钱秉义慢悠悠地说道,“不过,得用个巧计。”
他顿了顿,声音压得极低,仿佛带着某种魔鬼的诱惑。-咸_鱼+看-书^罔` \耕-歆?罪\哙`
“院试在即,那苏明理,终究是要下场的。考场之上,可不是他能吟诗作对的地方……”
“院试的主考官,是徐阶。但他手下的那些房官、阅卷官,可不全是他的人……”
“一篇卷子,是好是坏,有时候,可不仅仅是看文章本身啊……”
山雨欲来,风满楼。
高远先是一愣,随即,他那双因嫉妒与怨恨而布满血丝的眼睛里,猛地爆发出了一道骇人的亮光!
他不是蠢人。
相反,他很聪明。
钱秉义这句点到即