晨光透过鲛绡纱帐,在沈梦雪苍白的脸颊上投下细碎的光影。?0?4?7^0-w·h′l/y..~c!o-m¨
她机械地撑起身子,淡蓝色绸衫松垮地挂在肩头,锁骨处的箭伤疤痕在朦胧的光线中泛着青白。
铜盆里的水早已凉透,映出她眼下青黑的阴影,发间歪斜的红蝴蝶结不知何时已彻底散开,几缕发丝黏在汗湿的额角。
青瓷药碗被搁在雕花矮几上,褐色药汁表面凝着油亮的薄膜,蒸腾的热气裹着苦涩的气味扑面而来。
沈梦雪捏着碗沿的手指微微发抖,腕间新换的绷带渗出淡淡的药渍。
当第一口苦药滑入喉咙时,她下意识地瑟缩了一下,却还是仰头一饮而尽,喉结随着吞咽动作艰难地滚动。
日影悄然爬上窗棂,又渐渐西斜。沈梦雪蜷缩在铺着软垫的贵妃榻上,望着帐顶绣着的并蒂莲图案发呆。
不知过了多久,晚霞的余晖染红纱帐,宫人们又端来了第二碗药。
药碗碰撞瓷碟的脆响惊得她浑身一颤,淡紫色眼眸缓缓转向门口,却只看见一片模糊的光晕。
夜露渐重时,更夫的梆子声穿透宫墙。沈梦雪盯着床头摇曳的烛火,火苗明明灭灭间,似乎又看见小姨的身影在火焰中浮现。
她猛地抬手去抓,却只触到冰凉的空气,腕间的安神丸药瓶\"啪嗒\"掉在地上,黑色药丸滚落在青砖缝隙里。
日复一日,宫漏的滴答声成了唯一的时间刻度。
沈梦雪有时会盯着自己日渐消瘦的手背发呆,看着淡青色的血管在苍白皮肤下蜿蜒,像极了战场上交错的沟渠。
当月光再次爬上雕花窗棂,她将脸埋进绣着玉兰花的枕巾,恍惚间又闻到了小姨身上的味道,咸涩的泪水却无声地浸湿了锦缎。
几天后
暮色为御花园镀上一层朦胧的金纱,沈梦雪静静地坐在秋千上,宛如一幅被时光定格的画卷。
她身着一袭淡紫色的纱裙,裙摆上绣着的银线蝴蝶在微风中若隐若现,随着秋千的晃动,轻盈地仿佛要振翅高飞。
发间随意挽着的青丝垂落肩头,几缕碎发在脸颊旁轻轻飘动,更衬得她面容愈发苍白而精致。
月光石耳坠随着秋千的节奏轻轻摇晃,在她脸颊两侧划出细碎的银光。
淡紫色眼眸半阖着,宛如蒙着薄雾的紫水晶,倒映着天边绚烂的晚霞。
她的唇角微微上扬,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,却又透着几分难以言说的落寞。纤细的手指紧紧攥着秋千的绳索,指节泛白,仿佛这是她与现实世界唯一的联系。
轻柔的晚风拂过,卷起她的裙摆和发丝,带着夜来香的芬芳萦绕在她身旁。
远处传来宫人们的低语和更漏的滴答声,为这静谧的画面增添了几分人间烟火气。
沈梦雪仰头望着渐渐暗下来的天空,看暮色如何一点点吞噬最后一抹霞光,看星辰如何一颗颗在夜幕中苏醒,仿佛整个世界都与她无关,又仿佛整个世界都只属于她。
就在这如梦如幻的氛围中,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破了宁静。“殿下,殿下!”
一个小侍卫气喘吁吁地跑来,青铜护甲在月光下泛着冷光,金属护腕上的铃铛随着他的奔跑叮当作响。
他的脸上带着兴奋与急切,胸膛剧烈起伏着,显然是一路飞奔而来。
太子微微皱眉,眼神中带着疑惑,“什么事情这么着急?”他的声音沉稳而平静,与小侍卫的慌乱形成鲜明对比。
小侍卫咽了咽口水,努力平复着呼吸,脸上洋溢着抑制不住的喜悦,“公主,好消息啊!有姨太太的消息了!”
这句话如同一道惊雷,瞬间划破了沈梦雪的思绪。
她猛地转身,秋千因惯性剧烈晃动,发出吱呀的声响。
淡紫色的眼眸瞬间睁大,眼中的迷茫与落寞一扫而空,取而代之的是浓烈的震惊与难以置信。
她的嘴唇微微颤抖,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和急切,“你说什么?”她紧紧盯着小侍卫,仿佛要从他的表情中确认每一个字的真实性,“是真的吗?”
沈梦雪从秋千上跳下来,脚步有些踉跄,却顾不上这些。她三步并作两步冲到小侍卫面前,双手紧紧抓住他的衣袖,指甲几乎要陷进他的肉里。
“快说,到底是怎么回事?小姨在哪里?”她的声音带着哭腔,眼中闪烁着希望的光芒,宛如在黑暗中徘徊许久的人,终于看到了一丝曙光。
小侍卫话音未落,沈梦雪的指甲已深深掐进对方铠甲缝隙,淡紫色眼眸泛起滚烫的水光。
暮色将她苍白的脸颊染成绯色,发间散落的银丝随着剧烈的喘息颤动:\"